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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冷宮。太妃鳳眸微睜,長睫被燈光投下一排剪影,顯得更清長嫵媚。“為何要奉來給本宮?”她的語氣很淡,彷彿沒有情緒。
劉福愣了一下,不太聽明白太妃的意思,但小眼睛一轉,就聽出來了。他嚇了一大跳,立刻跪下磕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太妃眸光輕轉,瞥了他一眼,嘴角不屑地勾起,冷冷一笑道:“自作聰明的狗東西!”
劉福嚇得冷汗直流,只得拼命磕頭求饒,磕得頭皮都滲血了。太妃又忽然淡淡地道:“你去把清流叫來。”
“是……”劉福如蒙大赦,暗暗舒了口氣便匆匆退出去了。月妃慵懶地轉頭,纖纖玉手拾起水晶手鍊,指尖摩沙著顆粒,忽然清淺一笑。
注:開章那首詩出自《東周列國志》第一百八回末,即該書結尾那首詩了。
五,楚王滄漓汐。
清流跟在劉公公身默默地走進內殿,到了內殿,也不敢多看,便跪下去,雙手觸地,恭敬地俯首,叩拜,然後直起身子,低著頭,默默地等候娘娘發落。
太妃眯眼細細看著她,幾天不見,這丫頭果然變化了不少。容貌依然清麗,但再也沒有當初天真活潑的樣子了,更多的,只有淡然。
人只有再經歷了一些挫折傷害後才會變得淡然吧。月妃淡淡地想,手一下沒一下地慢慢摩沙著水晶串珠,閒散地盯著清流的容貌。玉顏潔中帶粉,純中帶豔,妖嬈如牡丹,雙眸明澈如秋水,這樣的容貌,美中帶著貴氣,和這別緻的水晶手鍊倒是挺配的。
太妃輕笑了一下,似清淡,又似嘲弄。忽然拋了手鏈,把它扔到清流面前冷冷地說道:“這手鍊倒是挺適合你的,拿去戴著吧。”
劉公公一驚,情不自禁地抬頭看了太妃一眼,眼裡有些不可置信,但也不敢有異議,又靜靜地低下頭去。
太妃的聲音無形中有一種不容反駁的威嚴。清流不說話,甚至都不抬頭,淡定地,默默地就把鏈子拾起來戴在手上了,然後又規規矩矩地跪好,彷彿是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
太妃滿意地點點頭,嘴角噙出一絲很淡很模糊的笑,玉手抬起,擺了擺,說道:“退下吧!”
清流俯首拜了一下,就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後退而去了。
太妃閉上眼睛小憩,沉著聲對劉公公道:“禁衛軍暫代統領的摺子發下去了嗎?為何汲墨蘭久久不見進宮覆命?”
劉公公拜道:“娘娘,摺子已經送下去了,只是汲府卻搬出先帝御賜的無上寬容金牌來拒絕了。說汲公子的母親,即汲府中書令大人的大夫人過世差兩天才滿三年,汲大公子乃長子,理應多守孝幾月的,所以不便進宮代職,說是至少要緩一月再說。”
太妃清麗的眸子流轉了一下,露出嘲弄的清冷的光澤。心裡冷哼:什麼無上寬容金牌,哼,總有一天她會把這汲家的保護盾收掉!還有什麼長子多守孝,不過是嫌官位不好不想進宮的藉口罷了汲府門閥世家百年不倒,原來是這般算計著子子孫孫皆身居高位才保持住的。
心裡雖如是想,但礙於汲府大家族尾大不掉的勢力,太妃還是溫和大度地淺笑道:“好,既然汲大公子如此重親守孝,也是可嘉可獎的高華品行,本宮就准許他一月後再進宮代職吧。”
劉公公點點頭,忽然看到外面有內侍匆匆跑進來,他便走出去,聽了一下小太監的報告,又匆匆走進來,彎腰拜道:“娘娘,齊王殿下已經回到京城了,此時正在殿外求見。”說完,偷偷抬眼看了太妃一眼。
太妃微閉的眼睛猛然睜開,秋水墨玉般的水眸裡劃過些許驚愣,隨即又恢復鎮定,幽幽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冷聲道:“本宮已睡,王爺一路操勞,夜已深了,還是早些歇息,明日堂上再見吧。”
劉公公領命一拜,便後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