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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景二人聞言大為震驚,道:“前輩,你……你說甚麼?”施和浦嘆道:“管師叔與恩師當年一齊跟隨師祖學藝,二人性情卻大不相同。恩師素懷懸壺之心,拜在師祖門下只為研習醫道、濟世救人,師叔卻旨在學得師祖一身絕世武功用以稱雄武林。而後恩師盡得師祖醫術真傳,管師叔亦是勇猛精進,終成一代高手。然師叔為人狷狹,常為師祖所責,他便以為是我恩師從中挑撥,以致自己不為師祖所喜。”
駱玉書聞言大疑,道:“晚輩同尊師叔曾有過數面之緣,其人淡泊恬雅,不似褊狹之人。”施和浦嘆道:“非是施某對師門長輩不敬,師叔心計深沉,貌雖望之忠厚,實則暗藏城府、謀算極精。他既對恩師心生怨懣,師祖在日尚自不敢造次,待其仙去之後便率先發難,逼得恩師不得不從山東老家一直遠避西川,這才碰巧在保寧府救了巴山派顧道人。”
駱玉書嘆道:“他二人數十年同門情誼,就算師兄弟間齟齬失和,至多互不往來也就罷了,尊師叔又為何要苦苦相逼?”施和浦道:“管師叔此舉非為其他,乃是為了師祖留下的一冊奇書。此書名為《藥鼎遺篇》,乃師祖爺窮盡畢生所學嘔心瀝血之作,內中記載了各種枯骨生肉、起死回骸之歧黃奇術,又有數十篇武功精義,包羅師祖一生所悟通幽洞微之武學至理。其實師祖爺明公正氣,當年教導師叔武功並未藏私,管師叔礙於天資所限,未能盡窮師祖畢生研煉的高深武學,卻誤以為師祖心懷偏袒,不肯將絕學傳授於他。”
景蘭舟奇道:“這就沒道理了,就算管長老覺得師父偏心,但林前輩武功明明便不如他,又怎能另行修習了紀老前輩的絕學?這疑心卻站不住腳。”
施和浦嘆道:“恩師一心向醫,原就無甚心思學武。後來師祖臨終前將《藥鼎遺篇》交給恩師,叮囑恩師將篇中青囊之術擇材傳授以澤後人,至於書中所載的武學秘笈,師祖知我師父武功未及大成,自難參透其中玄奧之處,就是想練上面的神功也力有未逮,只吩咐恩師千萬不可將遺篇中所載的武功奧義傳給師叔。管師叔因而心生不忿,屢次向恩師強行索要《遺篇》,恩師武功不敵師叔,數次皆倚仗所設機關陷阱方能脫身,這才不得已埋名隱姓躲了起來,不見天日十有餘年。”
駱玉書沉吟道:“我等聽說管長老曾經夜闖王府,難道就是為了找前輩追問尊師手中這冊奇書的下落?”
施和浦苦笑道:“管師叔遍尋恩師不獲,自會想到來問施某。施某謊稱恩師已然謝世,師叔自然不信,我二人說僵了便即動手,我又如何敵得過師叔?只短短數招便即受制。管師叔將我家中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恩師和《藥鼎遺篇》的線索,當即悻悻離去。施某本以為這事已瞞了過去,不料沒過多久,管師叔又欺上門來,一言不發便出手將在下打成重傷,只留下我一條性命揚長而去。施某臥床經年方能起身,但左側肺葉受損,不論如何調理皆未能復原,致使整日劇咳不止,絲毫不能提氣運功,竟成了武功全無的廢人。”駱景二人動容道:“有這種事?”心中皆想:“施和浦自己便是當世數一數二的神醫,古人言盧醫不自治,誠然。”
施和浦嘆道:“當年施某一手擊斃赤焰寨十三名盜魁,有不少他們的親族部屬無時無刻不想找我報仇,倘若我武功盡失的訊息傳了出去,只怕江湖中再無施某立錐之地,故而每天都是提心吊膽度日。某夜我胸中疼痛難忍,輾轉不能入眠,正覺生不如死之際,睜眼忽見恩師立於床前,命以烈酒送服麻藥,待我不省人事後便即開腔施術,將華蓋所積淤血病灶一一清除,我醒來時傷口已然縫合,恩師早不知去向,只在桌上留書一封囑明如何開方調養。自此後我身體一日好過一日,約莫半年時間便一切回覆如常,運功再無窒礙,正自心喜之際,數月前管師叔竟又找上門來,我才知他當日故意不取施某性命,只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