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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準備工作,也恰恰是在夜間進行的。這也就害苦了我。我常常會碰到這樣一種倒黴情況:街上那頭鑼聲打得震天響,觀眾吶喊聲聲,我在家裡卻勾著頭忙著幹活。這又是何等的折磨人啊!
我在短篇小說《錫壺》裡,曾含淚寫下這麼一段話:
……吃過晚飯,戲場裡“頭通”就打響,街上的人走得急。我一聲不響,看著媽媽。媽媽摸摸我的頭,把針和線團塞給我,說:“你聽話,先卷好五十個線板,別好三十包針再去。”我噘起嘴,嫌太多。媽媽嘆口氣,改口道:“算了,你就卷五十個線板吧。”我馬上拿起剪刀,從紙板上剪下一個個“工”字,接著抽出線團的頭,急急捲到“工”字上去,口中數到三十,就咬斷線,在“工”字的角上撕開一個口,把線頭拉進去。這就算卷好一個線板。往“工”字上卷三十圈,正合三尺,值半分錢,搭上一枚條勻針,明天可以做一分錢的買賣。我卷得兩手發麻,淚水汪汪。媽媽不理我,她收拾好攤子、飯碗,也坐下來,一聲不吭,別起了針。街上的人愈走愈少,到後來,見著一人,也是匆匆跑過去,有的扭過頭來喊:“鳳蘭,還慢板什麼啊,三通都打過了呢!”戲場裡三通打過就開戲。媽媽這才站起身,撂起攔身布,把針盒和紙條放進去,塞牢,說:“英兒,走吧。”我坐著不動。媽媽笑了,過來拉我。我拖著身不走。媽媽急了,坐下來:“你不走,我也不走了。”她真的要解開那個攔身包。我就山崩地裂地嚎了出來,跳起身,鑽出門就瘋跑。媽媽忙在屋裡喊:“等等我!等等我!”……
這是一段完全真實的描述。的確,為生意,為多賺幾個錢,我和我媽,包括許多命運與我們相似的人,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快樂,特別是我,那時才十來歲,這種年齡正是充分享受生活快樂的年齡呀!
2004年3月7日於樂成
芙蓉市日(1)
芙蓉市日與虹橋市日、南塘市日、清江市日,是樂清“縣東”的四大市日(大荊也有市日;但它獨立執行;故未列入),其中芙蓉市日、虹橋市日規模宏大,向以“人流物流浩如海”而聞名遐邇,而芙蓉市日“山海互動”,最具地方特色。這四個市日,加上休整日,五天依次一輪迴。芙蓉市日古歷每旬二、七舉行,據《芙蓉鎮志》記載,它的雛形在清代康熙年間就出現了。
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芙蓉市日規模最大,場面最為熱鬧。我們不敢說,這個時期就是芙蓉市日的鼎盛時期,但至少可以這麼認為,這個時期在芙蓉市日漫長的發展史上,留下了里程碑式的輝煌。
第一章
芙蓉市日是一個傳統的以農副產品交易為中心、以山貨與海貨交易為特色的綜合性市日。它放在芙蓉街舉行。芙蓉街是芙蓉鎮上街、下街兩個村的統稱,彼此以中安溪(該溪於20世紀80年代被填掉,並被改造為街道)為界。作市主要集中在下街。所以,當地人習慣稱下街為芙蓉街。芙蓉街地處樂清灣清江段的上游,三面環山,一面臨海,它地盤狹小,街巷逼仄。作市這一天,芙蓉街往往人滿為患,你置身其間,會留下兩個深刻的印象,一是擠死,二是吵死。
你想在街上邁動步子,請高喊:“人!人!”
芙蓉市日給人的第一個強烈印象,就是人氣旺。
每逢作市,芙蓉方圓幾十公里的鄉村,天未亮就騷動起來,狗叫聲、人的吆喝聲響成一片。嶺底、雁芙(湖)、小芙及芙蓉部分偏遠村莊的“山裡人”,虹橋、清江、清北、南塘、南嶽、蒲歧等地的“下垟人”,還有永嘉、縉雲、仙居、黃岩、太平(溫嶺)等鄰縣的“外鄉人”,人們紛紛前往芙蓉街趕集,但見四面八方通往芙蓉街的大道小路上,人流如織,而海上各種船隻,一隻咬著一隻,串成一個個不規則的縱隊,齊齊向芙蓉海埠頭進發——海埠頭那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