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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近了,她能清晰地嗅到顧修元身上的酒氣。
顧修元低下頭看著她,聲音低沉:「你是什麼人?」
顧修元的聲音壓的很低,若不是腕上的觸感,雲濃幾乎要懷疑是自己幻聽了。她錯愕地抬起頭,對上顧修元晦明不定的眼神:「什麼?」
兩人離得極近,雲濃只覺著呼吸都彷彿停滯了一般。有那麼一瞬間,她疑心顧修元是認出了自己,可隨即又否定了。她緊緊地攥著手,竭力讓自己的反應更為自然些。
顧修元的目光定在她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上,神情似是懷念,又帶著些說不出的意味。
見他不答言,雲濃試著想要掙開:「你醉了,我去找侍女來。」
可兩人之間力量懸殊,顧修元不肯鬆手,她再怎麼掙扎也是無濟於事。想了想,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今日可是楚老夫人的壽辰,公子便是真醉了,也不該在此處失態。」
雲濃的聲音與先前大不相同,帶著些吳儂軟語獨有的軟糯,威脅的話說出來也損了氣勢。
顧修元恍惚了一瞬,隨後勾了勾唇,話音裡帶上些嘲諷:「論及手段,你比你那表姐倒是強了些。」
這話來得太過莫名其妙,雲濃壓根沒能理解他是什麼意思,頗為茫然地看著他。
顧修元鬆開她的手腕,順勢將她腰間的香囊勾了起來,似笑非笑道:「你這香料又是哪來的?」
雲濃對顧修元的脾性算得上熟悉,饒是如此,也愣了會兒,才算是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早前徐思蕊曾經問她要了些香料,想要藉機接近顧修元,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觸怒了顧修元。如今顧修元發現她用的也是這香料,便覺著她跟徐思蕊是一樣的心思。
至於顧修元為什麼會知道她與徐思蕊的關係……想來應當是那日金玉樓之事後,他因著柳氏脫口而出的「雲濃」二字,讓人去查了她的身份。
理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後,雲濃先是鬆了口氣,可隨即又有些哭笑不得。
「這香是我自己調的,」雲濃向後退了兩步,垂眼道,「許是湊巧,讓公子誤會了什麼?」
「湊巧?誤會?」顧修元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未置可否。
雲濃低聲道:「我到洛陽沒多久,許多人都不認得,若是無意中衝撞了公子,還望明示。」
按理說,她不該知道顧修元的身份,所以便咬死了不認。
她垂首看著地面,斂眉垂眼,看起來一副溫順的模樣,與當年的懷昭郡主相差甚遠。
顧修元並沒全然信她的話,但也知道此時此地,自己如今的舉止已經算得上是出格。按理來說,他如今該輕描淡寫地說句誤會了,然後讓她離開才對。
這大半年來,想要攀上他的姑娘不在少數,可謂是用盡了手段。更有甚者,還有人尋了與懷昭郡主相貌相仿的美人送給他充作婢女……他將那婢女留在了身邊,可沒過幾日,卻又覺著厭倦無趣,將人給打發了。
縱然樣貌有七八分相似,可舉手投足之間的氣韻卻是怎麼都學不來的。
可眼前這位謝姑娘,明明就只有那麼一雙桃花眼與雲濃有些相仿,但卻莫名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方才那個錯愕的眼神,抬眼間,似乎是與他的記憶重疊。
再有,自雲濃去後,他已經許久未曾聞到過這香料的味道了。
先前徐思蕊的所作所為,讓他著惱,可如今對著這謝姑娘,卻並沒有那種被冒犯的感覺,甚至讓他生出「似是故人來」的錯覺。就算明知可能是有意為之,但卻生不起氣來,就像他一貫對雲濃那般。
顧修元頓了頓,開口道:「你隨我來。」
說著,他向水榭走去,腳步略顯虛浮,的確是醉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