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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九硯認出是誰,鬆了口氣,忙喚一聲:「師兄!」
謝司白卻沒有回頭。九硯快走過去,這時才看到他懷裡的人,他一凜,忙去探脈搏,幸好一息尚存。
定安身上無一處乾淨的,小臉也布滿血汙,同她本身的白皙膚色對比,觸目驚心。若不是還有脈搏,九硯險些以為她已不在人世。
「師兄。」九硯抬頭,看清謝司白麵容後愣住了。謝司白低垂著眼,長睫也沾了血,他眸中空洞麻木,不見一絲波瀾。
九硯不覺心生懼意,他知道眼前的景象像極了那個時候,唯恐他師兄又一次陷進去出不了。就這樣僵持半晌,他才終於聽到謝司白開口:「還有人活著嗎?」
「……沒有了。」
謝司白攥緊劍鞘,單手抱著定安,踉蹌地扶劍起身。
九硯想從他懷中接過定安:「師兄……」
謝司白卻沒有鬆手。他抱著定安自林間返回,林中屍山血海,連能下腳的地兒都沒有。
謝司白將定安抱上了馬車,方道:「帶她回去。」
九硯微怔:「那你……」
「那些人不光是衝著定安來的。」謝司白神色寂然,並不看他,「若是我想的沒錯,茂先生應當有危險了。」
眼下這副光景,顯而易見是京中出了什麼他們不清楚的變故,他現在回去,無異於送死。
謝司白卻不顧,他雖還活著,卻好像個行屍走肉,聽不進旁人任何話。九硯心知不能任他胡來,果斷出手,一掌打在他後頸。謝司白身形微微一晃,閤眼倒下。
第120章 120
過去謝贊尚且還教導他的時候, 曾經說過:「昭明, 你才智有餘,心性不足, 到底年輕氣盛, 以為只要肯,天下無不成的事。但你須謹記, 人到底是人,算得再多籌謀得再周全也還是人,人算不如天算, 百密一疏,往往才是常態。」
勢成事成,謀劃得再周密, 借不來東風就是借不來。
無心的話最是一語成讖。謝司白暫被困在通縣。兩天後冬雪和春日從京中脫身而出,前來會合, 他們方才理清前後究竟發生了何事。
時間倒轉回將離宮的幾日前。邵皇后禁足的命令初下達, 定安在與徐湘碰面之際, 另有一人悉心躲開宮中青雲軒的眼線, 乘一架不起眼的柴車漏夜前來, 偷偷見了永平帝一面。
時間再倒轉回一月前。邵儀曾託門下清客徐茂去查青雲軒,雖然徐茂沒有查出異樣, 但邵儀向來是個疑心深重之人, 對此並不十分信服。他明面上仍假託徐茂細查,背地裡卻另又派遣自己的心腹,沿著當年舊案的蛛絲馬跡去找。不想這一遭, 當真被他查到一些東西。
謝司白做事向來滴水不漏,能預料到的方方面面從不出差池。小郡王金蟬脫殼之計,未免永平帝派人檢視,他一早備下兩具死屍用以替代。這兩具死屍乃是牢中死囚,行刑後被扔到亂墳崗。春日特意命人挑選與被替代者身量相似,且非本地戶籍人士,這樣可以避免被囚犯家人尋上門認屍安葬。卻不想囚犯裡有一人是家中獨子,得知犯案判處極刑,家裡老母帶著媳婦一道上京來,剛巧是行刑後兩三日抵京。老母為獨子哭瞎了眼,媳婦卻不瞎,認了幾具都不是自家男人,被獄卒搪塞不過,眼見盤纏告罄,只好折身返回故里。
這本是再小不過的一件事,亂墳崗管理混亂,丟屍一類的事情時有發生,實不足為奇。但邵儀是個心細之人,無意中聞得此事後,又發現丟屍的時間剛好在郡王臨府被燒前不久,便有了想法。若謝司白真是當年舊人,定要保下小郡王,郡王府事後清點並不少人,就說明他事先預備了替死的屍首。屍首若不然是活人,若不然就是從亂墳崗找去的。且後者必須是新近行刑之
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