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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坐在床榻旁的錦杌上,邵太后艱難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握住她,可惜沒什麼力氣。定安看得難過,先是將自己的手遞給了她。
邵太后握緊了她的手,才稍稍安下心來,她睜著眼打量定安,一點也不意外:「定安,聽到訊息了?」
定安點點頭,輕聲道:「我來見皇祖母,是想求皇祖母帶上我一道去。我先前跟著皇祖母在寺裡待過,熟悉那裡的情況,有什麼事也好照應。」
邵太后卻是不肯,她笑了笑,有氣無力道:「前年帶你同去,已是耽誤你不少,你才及笄,沒幾年要嫁人,要學的東西不少,不必再同我這老婆子作伴。」
定安眼眶一紅,她抿了抿唇,笑道:「那些東西在
皇祖母身邊也能學得,不會耽誤什麼。」
邵太后沒有回答,只溫和地笑著。她自年輕時就是個殺伐決斷的女人,到老了仍是如此,也是近幾年留在定安在身旁,才漸漸地眉目慈祥起來。
「可是……」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邵太后笑了笑,心意已定:「好孩子,這些年我做過最對的一樣事就是把你接到了身邊,我們祖孫兩個能相顧著走過一程,於你於我都是福分,若是……」說到這裡邵太后稍稍一頓,才又接著道,「你且好生顧著自己。」
她這交代後事的語氣說來傷感,定安低下頭,強忍著才沒落下淚。
邵太后講了這些話,已是累得稍有些喘氣,她微微側過些身來:「我的那些體己已經交代了你習秋姑姑,走前都一樣樣清點出來送到含章殿,日後你出嫁,壓箱底的東西也好體面。」
定安一怔:「可是皇姐她……」
邵太后知道定安指的是熙寧。說到底熙寧才同她是血脈至親,且她同熙寧的感情也一向要好,無論是定安還是旁人,都沒想到邵太后會這麼做。
「熙寧有她母后在,什麼能短的。只有你,定安,我這一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定安終於還是忍不住哽咽起來。邵太后輕輕摸著她的頭,不再說話。
御駕出發前,邵太后只見了定安。熙寧在前一天晚上來送過行,白日裡不在,她要忙著為婚事做準備,是分身乏術。原本婚期就不寬裕,現在又得趕在旁的意外前先是定下來,畢竟邵太后此去有個好歹,婚期就不得不往後推遲三年,局時年歲大了,都不湊巧。
定安在儀門前恭送邵太后。打春時節,寒風蕭索,她著月藍並蒂蓮紋小衣,披著件禦寒的鶴氅,卻仍舊顯得身形單薄。車駕遠去,定安一動不動。帝姬不起,身邊跟著跪的人亦是不敢起身。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她身邊駐足停留,片刻他伸出手去,定安恍惚著抬眼,看到是謝司白。
「……先生。」定安沒留神喊出了這個稱呼,反應過來,她往身邊看,卻發現身邊的宮人不知何時已經先退下去了。
定安跪了好一會兒,腿有些發麻,她將手遞給他,起身時險些摔倒。
謝司
白扶住了她。
定安眼眶微微泛紅。邵太后走時對外宣稱是到寺裡進香,其實極大可能這一別就再也見不到了。雖然在最初祖孫兩個都抱有其他目的,但是這麼些年朝夕相處,定安對邵太后的感情並不亞於靜竹。
定安問道:「……國師大人怎麼在這兒?」
「陛下有旨,青雲軒留守宮中,陛下回來前,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離宮。」
定安哦了一聲,心神不寧,完全沒領會謝司白話中的意思。永平帝往普濟寺小住,南下一行暫且擱置,這件事影響深重。京中大多還沉浸在太平盛世的歌舞昇平中,早不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一說。黃河以南一帶遭災嚴重,賑災款雖然下撥,但數目實際是對不上的,賑災糧有一半換做了穀殼,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