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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挨著他坐下來, 近了才看到林祁手上握著一副白玉玉佩。
定安收回視線,看著遠處:「說一千道一萬你也不是為了她一個人活著,你平素是個聰慧的, 怎麼這當頭就不明白了。」
「話誰都會說,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林祁終於肯開口了。
定安聞言嗤笑:「做不做的,也未必見得像你這般,人不人鬼不鬼。」
林祁瞥她一眼,無可奈何:「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損我的?」
「可不是。」定安笑道,「難得見你這幅樣子,當然要趕緊來瞧瞧,往日裡要損還沒得損呢。」
林祁被她噎得胸口發悶,自艾自怨的情緒散了大半。他撇開頭,冷聲道:「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定安不惱,只居高臨下覷著他,皮笑肉不笑,「小世子同我講講?怎麼遭就你這一副樣子了?」
林祁氣得連酒都不想喝了。他雙手枕在腦後,仰天望著層層的枝葉,鳳眸微黯。片刻,他才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是打小的情誼。你許是不知道,我小時也在國禮院讀過書,與熙寧是同個夫子,整日上下學的,總能和她碰到面。」
過去也曾有過要好的時候,私下無人時她常會喚他祁哥哥,那是與平常截然不同的她。他時常會送她些小玩意兒,她亦會拿些自己做的東西回敬他。有一朝她喜歡探花郎的詩,他就讓人去將市面上
但凡能收到的原籍都買下來,絕本的也去雕了版重刻。又一朝她喜歡清水道人的字,他便是輾轉託人登門拜訪,替她親求了一副手筆。這些事一晃眼彷彿還是昨日,醒來卻是到了眼前的局面,進不得亦退不得。
「我不是個喜歡詩詞筆墨的人。」林祁微眯了眼,細碎的光像是結了冰的冰渣,語中再無波瀾,「從前附庸風雅,跟著她讀過一些。每每讀到『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一句總是心生歡喜,卻不曾想見,詩裡還有另外一句是『士貳其行』。」
定安聽著,不覺稍稍失了神。他說得很平靜,一時通透了,倒不像定安原先以為的那樣鬱結於心。可見他是真正心如死灰。許是大死過一回的人才會重新活過來。那原是定安曾經走過的,卻萬沒想到步她後塵的竟會是林小世子。
「我從前許了願發了誓,要好好照顧她。」林祁一瞬不瞬望著頭頂,「再沒可能了吧。」
定安聞言回過神來。她不鹹不淡地瞥他一眼,說起風涼話:「從前左不過是從前,皇姐都拿得起放得下,怎麼到你了就這樣痴痴纏纏的,好叫人沒趣。」
林祁不說話了。他探手摸索著又要拿酒。定安先一步奪過來,不給他再自甘沉淪的機會。
定安攜著酒壺起了身,她拂去身上粘連的草屑,淡淡道:「走罷,你再傷神皇姐也是看不到,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做點旁的事,哪裡就能活不下去了。」
林祁悶道:「我也沒說活不下去。」
「那就回去罷。」定安才不會溫聲細語地勸慰他,一律是冷冷的,「少在這兒丟人現眼,倒叫旁人看了笑話。」
林祁仍是無精打採,不過他還是跟在定安身後出了林子。到底還是自小長大的,定安再瞭解他不過。這人好言好語哄著沒用,何況又是這些事。
他們下了後山,一路上均是無言。行了沒多久,但見個小宮女迎面而來,定安見她面熟,像是景陽宮的人。
那小宮女近前對著定安行過禮,方才是同林祁道:「小少爺,大公子有事入了宮,娘娘派我來給您稟一遭。」
小宮女口中的大公子是林祁的兄長林璟。早年間林夫人遲遲無孕,林鹹就從同宗裡過繼了個來,大約
比林祁年長五歲。關於這位林大公子的事定安並不清楚,只隱約知道有這樣一個人。林璟與千恩萬寵長大的林祁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