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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動氣,讓鴻兒說完吧。鴻兒,你倒是說說,為何不宜鬧大?”倒是嚴嵩對自己這個孫子頗為寬容。說錯了怕什麼,正好教他就是了。至少,年輕人有自己的看法,還是值得肯定的。
嚴閣老現在倒真有了栽培自己這個孫子的想法了,在自己家犯錯誤,總比以後走上官場後犯錯誤好。
嚴鴻又行個禮,繼續說道:“孩兒想來,父親所想的,借這事兒,打擊朝中敵黨,這氣魄是好的。但是,智者千慮,亦有一失。若真說按父親規劃,窮追來由,讓陝西官員難逃其責。那麼,這洪某的黨羽皆是遼東夜不收軍中的人,那薊遼總督是否也難逃其咎?”
“哼!這算什麼,王忬老兒早就該死了。”嚴世蕃冷哼一聲,我當你嚴鴻有什麼高見呢,還不是在老子的掌握中!王忬當然是難逃其咎的!
薊遼也就是今天的河北、遼寧,當時為京師門戶。一旦為靼虜所破,蒙古鐵騎將直抵京師,因此,薊遼總督手握重兵,位尊權重,一人節制順天、保定、遼東三巡撫,以及薊州、昌平、遼東、保定四鎮,於密雲開府建衙,非同小可。
而當時的總督王忬,出身太倉王氏,系士族名門,本人則是嘉靖二十年的進士出身,加右都御史銜兼兵部左侍郎,總督薊遼保定等處軍務,兼理糧餉。
此人在朝堂之中並無明顯派系,更像是個中間人物,本來與嚴家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他的兒子王世貞,乃是當時文明的大才子,恃才傲物,不把嚴家父子放在眼內,時時口出譏諷之言。這在當時,實在是取禍之道。
王世貞平素就與嚴世蕃多有不睦,後來楊繼盛鐵骨錚錚,獨身對抗嚴嵩,慘遭殺害之後,又是王世貞挺身而出,幫辦了楊繼盛的喪事。這事兒在嚴世蕃看來,就是公開打他爹和他的臉。因此,王世貞早已是嚴家的眼中釘,肉中刺。藉此機會打擊王忬,出一口惡氣,也是嚴世蕃的一貫想法。只不過,這想法在機會未到時,是不會隨便說出口的。
因而,聽到嚴鴻居然擔心王忬的安危,嚴世蕃恨不得把這小子屁股上狠狠踢一腳。你算老幾,指摘起老子的不是了!
嚴鴻被嚴世蕃嘲諷一句,卻並不在意。推銷保險的時候,這種情況多了,一定要自個有信心堅持下去。他繼續道:
“一個王忬,或許無關緊要。可父親請想,這逃兵之事,恐非獨薊遼這一鎮獨有。到時候若這一條鬧開來,那王忬也是有嘴的,彼此攀咬,牽扯到的各鎮統兵大員,非止一處。其中也有不少是我嚴家的親友。比如說楊伯伯,他總督宣大,又是爺爺的義子,豈不也因此受到波及?這樣於我嚴家到底是有利有弊,恐怕很難斷言。”
大明朝的逃兵現象,在此時已經非常明顯,邊軍中也屢有逃亡的。正因為如此,雖然理論上逃兵應該被地方緝拿問罪,但洪吉等人的逃亡,卻未在先前引起足夠的重視,直到平安無事的混入běi ;jīng城,到嚴府行刺。
而一旦拿這麼個事兒來進行追究,等於是把原本大家睜隻眼閉隻眼無關痛癢的普遍現象,揭到陽光之下來細細追究。這層窗戶紙捅破了,確實會在朝堂上引起大範圍的互相攀咬。
而嚴家的人也不乏掌兵者,如何能免?只是嚴世蕃心裡明白,打擊這兩個潛在敵對絆腳的尚書,收編憤青大本營,捎帶饒上一個看不順眼的總督,自己這邊怎麼可能毫髮無傷?他已經準備必要時犧牲一部分自己這邊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