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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樾被他的眼神燙傷，下意識的想收回手。
“別動，我帶你去上藥。”凌灝不由分說的拉著燕樾。
“可我還要去救人……”
“你這個樣子怎麼救人！”凌灝有些怒氣的小吼出來，發覺自己態度不對，道歉，“對不起，我有些過於激動。”
他聲音安撫的說道：“我已經派人過來了，一會兒就到，政府那邊也出動了部隊，相信很快便能支援。”
他有些無奈的看著倔強的燕樾，搬出一個他也拒絕不了的理由：“你先歇歇吧，你都傷的這麼嚴重了，去了也幫不了什麼忙。”
聽到對方這樣說，燕樾沒有了再婉拒的理由。
凌灝拉著他的手，走到直升機的旁邊。
此時留原地的幾位老人掩面哭起來，聲音之哀痛，氛圍悽慘悲涼。
“怎麼回事？”燕樾小聲的詢問之前拉著凌灝褲腳的那個女孩兒。
“李二一家和蕭山一家沒能逃出來，全家都被埋了。”小姑娘語氣低落，巴掌大的臉上露出難受的表情。
“他們剛好在山腳下，滑坡發生時根本來不及反應。”小姑娘哽咽，說著說著便掉起了珍珠，她想起了蕭山家的那位玩伴，沒比她大幾歲，還喜歡揪她辮子，即使這麼討厭，但平時卻沒少護著她。
如今，卻再也看不見他了。
燕樾將她摟到懷裡，輕聲安慰：“沒事的，沒事的。”
他不知道說什麼能讓對方釋懷，因為他也做不到……
只能重複著“沒事的”三個字。
凌灝剛從直升機上拿過醫藥箱，轉頭便看著燕樾又將一個小姑娘摟在懷裡。
他挑了挑眉。
“沒想到短短几天你就跟他們感情處的這麼好了。”凌灝有些吃醋，但如今這種情況顯然不允許。
燕樾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手伸出來。”凌灝熟練的開啟醫藥箱，拿出雙氧水和棉籤，燕樾配合的伸出手。
雙氧水一倒在燕樾手上，他便止不住疼的“嘶”叫了一聲。
凌灝忍住心疼，快速的清理一遍，將扎進血肉的小石頭和木籤挑出來。
燕樾疼的臉都白了。
小姑娘看見他的手，哭的更兇，窩在他的懷裡抱住他，彷彿這樣就能給他力量。
燕樾對著她笑了笑，面容慘白。
凌灝的速度很快，即使動作再輕柔，也不免觸碰到痛覺神經。
一套流程下來，燕樾後背已然沁溼，卷卷的棕發貼在額尖，張大嘴無聲的呼吸，眼神迷離，秀麗的臉龐顯得他更加嬌豔，讓他看起來有幾分摧殘後的美感。
凌灝深吸了一口氣，坐在燕樾身邊，“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休息吧。”
現在距離滑坡事件過去已經接近一個半小時，也意味著燕樾手不停腳不忙的幹了一個小時以上的體力活。
“不用。”燕樾蒼白的搖搖頭，他神經緊繃，連眼睛都閉不上，更何況是睡覺了。
照凌灝說的沒錯，大部隊很快就來了，帶著專門的救援人員和醫療團隊，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救援運動開展的十分順利。
但氛圍也更加沉重。
無數的屍體和重傷人員被解救出來，悲慘不忍直視。
燕樾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可他做不到，一點也做不到。
剛剛他看見早上帶他一起去趕集的那位和藹的中年婦女，她右手斷了，左手抱著一個大約七八歲的男孩，臉色慘白，已然沒了呼吸。
眼淚不停的從她的臉頰流下，沒有聲音，但燕樾卻覺得她比所有人都哭的委屈，心痛，明明早上她還笑得一臉幸福，跟他分享著她的孩子多麼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