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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然笑道:“那我們就去西邊玩兒。”
王珈樂道:“衣服都溼透了還想著玩吶?趕緊回家了。”
兩人告別了景澤,朝西邊走了一段,等到馮家莊消失在視野中時,王嘉然問道:“樂樂,你怎麼看那個姓景的大叔?”
王珈樂想了想道:“雖然看不出什麼毛病,不過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彆扭。”
王嘉然道:“你記不記得我們剛到馮家莊時,在大門外有一口井。”
“記得。”
“那你有沒有看到井邊牆根下面搭了一間狗屋?”
“你這麼一說確實有,不過……”
“不過裡面並沒有狗對吧?不如猜猜那條狗哪兒去了?”
“總不能是馮家那位少夫人一併帶去給老主人奔喪了吧?”
“如果我猜的不錯……”王嘉然神色嚴肅道,“那條狗應該已經死了,景澤吃的那碟肉就是。”
“你說他把自家的看門狗殺了吃肉?”王珈樂有些詫異地問道,她知道自己這位同伴乃是資深的饕客,對天下各類美食點心瞭如指掌,不論何種菜餚只消一看一聞便能準確分辨其中的原材料,甚至不需要動嘴去嘗。而她既然說景澤吃的是狗肉,那便一定是狗肉——即使她本人對於食用犬馬這類與人類關係密切的動物還是十分牴觸的。
“很有可能,畢竟就算自家的狗死於衰老、傷病或者意外,一般人會狠心到把它吃掉嗎?”王嘉然凝望著馮家莊的方向道,似乎在緬懷那隻素未謀面的、無辜的看門狗。
“馮家資財殷富,就算僕人平時也應當是能吃得上肉的,斷不至於如此。那……他可還有其餘的不對勁的地方?”
“嗯,你留意過那道青菜豆腐沒?”
“合著你光注意吃的了,不就是普通的青菜豆腐嗎?”
“那青菜是用豬油炒過,所以顯得碧綠透亮,而豆腐也全部切成了薄厚一致的方塊兒,湯裡面還放了香菇丁和蝦米提鮮,這可算不得‘普通的青菜豆腐’。而那份狗肉也明顯是經過精心烹調的,不論是肉的處理還是醬汁的調配……這麼精緻的手法,簡直像是出自酒樓大廚之手。”
“景澤曾言莊中只有他一人,而他又是承擔了護院之責,大戶人家的僕役分工明確,涇渭分明,護院武師永遠輪不到去做飯,也當然不會有這麼好的廚藝。”
“如果飯菜是景澤親自下廚做的,那他在邀請我們吃飯時多半要說些‘嚐嚐我的手藝’之類的話,以此來展示對自身廚藝的自信,可他並沒有說這些,所以我猜……莊內應當還有其他人在,至少還有一個廚子。”
說謊的人總歸是可疑的。
“莊子很大,還可以藏下許多人。”王珈樂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弦外之音。
“所以要不我們再溜進去看看?”王嘉然露出狡黠的笑容。
姐倆一拍即合,當下轉頭往馮家莊行去。可沒走多遠,從東邊的道路上遠遠走來一人,身材高大,頭戴斗笠,斗篷遮體,看不清五官相貌,最顯眼在那人身後正揹著一個大竹簍,與景澤所說完全一致。
兩人也是沒想到竟會在此遇到這麼一位,雖不知此人是否與拐賣案有關,可線上索幾乎斷絕的當下,她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看來暗中探索馮家莊的事還得先放一放。
斗笠客緩步徐行,迎面遇到二人時微微點頭施禮,並不發一言。而在近處二人也才瞧見這人頭戴的斗笠上還垂下來一張輕紗擋住正臉,顯得神秘非常。而他背後的竹筐似乎也頗為沉重,不知其中是否正裝著拐來的孩童。
斗笠客繼續行進,二人躡足潛蹤,遠遠的綴在後面。將近半個時辰後眼見斗笠客進了一片竹林,二人方才施展輕功拉近距離,確保對方始終處在視線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