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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小使見狀竊竊道:「咦,怎的這孩子還帶著人陪嫁?」她這話惹得女使們都嬌聲鬨笑起來,其中幾個偷瞄著殷懷的容貌,兩頰微微著了蓮燈顏色。
為首那使卻不苟言笑,她狐疑地打量著殷懷,見對方一直似笑非笑,不由怒從心起,叱道:「大膽狂徒!竟敢來河伯府邸尋釁滋事!」
殷懷挑眉笑道:「靈使何必動怒,晚輩不過是路過此地,前來府上拜會馮夷君,碰巧搭上貴府接人的便船而已,並無冒犯靈君之意。」
那靈使收斂怒容,勉強和顏道:「既是前來拜會我家祇君,可有名帖?今日伯君外出,府上另有喜事要辦,不便接客,你將名帖遞上來,擇期再來吧。」又命令身邊小使道:「你們將他送走!」
一眾女使齊聲應下,便要一擁上前將殷懷打發走。八名小使八方聚來,還未至近前,手中的燈便倏地熄滅。燈滅之際,八道身影消散一盡。
為首靈使大驚,倒退二步,喝道:「你!」
殷懷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客氣道:「勞煩靈使帶路。」
那靈使只好咬牙道:「請隨我來。」說罷竟自轉身,手護蓮燈,快步而去。
殷懷拂袖跟了上去。沈碧則亦步亦趨跟在殷懷身後。
走了許久,周圍的煙霧才漸漸消褪。忽聽那引路的靈使道:「前面就是了。」
殷懷極目眺望,就見一條光波熠熠的河流出現在了視野的盡頭。
河水盤旋,縈繞著一座妝樓。煙水茫茫,妝樓青翠,樓間艷晶晶遍飾紫貝、銀鱗、青玉、琉璃、明珠,又高懸起一盞盞九瓣紅蓮燈,輝映的光暈讓整個樓閣皆泛起一層淡淡的緋紅,彷彿是被紅紗繚繞。水風輕拂,引得蓮燈搖盪,水中倒影也飄忽不已,清麗縹緲,有如夢幻之境。
那靈使回首朝他們釁然一笑,隨即身形一閃,沒入河中,消失不見。
一個矯糅造作的男聲隨即飄來:「好娃娃,快到為夫房裡來!」
沈碧打了個寒戰,想往殷懷身後躲,不料一陣馥郁暖風已打著旋兒襲來,沈碧只覺一陣目眩神迷,即刻就要被風裹著捲走。
殷懷伸手覆住沈碧顱頂,稍一用力,便將他定住。
妝樓的珠簾被霍地挑起,一個高挑的女娥以扇掩唇,倚門而立,嗔道:「這位俊俏小郎君,怎麼不請自來呢?」
她著一襲霓裳羽衣,手持一柄小巧的七彩羽扇,雖作女娥打扮,開口卻是嬌媚的男聲,正是那隔簾招喚沈碧之人,只見他掩口笑道:「小娃娃,快到我這兒來,哥哥疼你。」
沈碧聞言,立時拽著殷懷衣袖擋住了自己的臉。
殷懷拱手道:「原是陸離君在此,久仰久仰!」
陸離昔年曾做過先任地君玉珂的男寵,後才被現任地君宵燼提拔為家臣,許是因為少時經歷的緣故,此人酷好男風,尤喜孌童,又與馮夷私交甚篤。
看樣子,這回獻祭,便是馮夷專為陸離拉的皮條。
陸離用細長的指甲隔空點著殷懷,斜睨著眼,和他調笑:「怎地,小郎君也想自薦枕蓆?」
沈碧躲在殷懷袖後,小聲嘟囔道:「好可怕的老妖怪!」
殷懷聽見這話,一時不忍,撲哧笑出了聲,笑罷忙斂容,寒暄道:「早便聞陸離君大名,卻是今日才得一見,晚輩途經此地,本是前來拜訪河伯,不料巧遇府上喜事,著實叨擾。」
陸離跺腳嗔道:「你個登徒子,竟偷偷惦記人家!可惜小郎君你來得不是時候,馮夷許多日前便已前往東海,不知歸期。不過,小郎君若是願意,倒可留下來吃個喜酒。」
殷懷道:「既是馮夷君不在府上,那晚輩還是不多叨擾了,只是,」他拱了拱手,笑道:「晚輩還有個不情之請,望陸離君成全。」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