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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輕笑一聲,不以為意道:「你選好了?」
祝槿迷茫道:「選什麼?」
扶桑道:「要不要承認我,」他頓了下,又理所當然道:「你既來到這裡,想必已有了決定,說吧,我尊重你的抉擇。」
祝槿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扶桑默了瞬,反問道:「不想知道,還是不敢知道?你在害怕嗎?」
祝槿警惕道:「你想哄騙蠱惑我,然後利用我做甚?」他後退一步,決絕道:「我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話,我就是我,也寧願永遠都是我,你許我再優厚的條件,我也不會出賣自己。」
扶桑頷首,平靜答道:「我知道了。」
下一刻,晚照臺忽然劇烈搖撼起來,緊接著,轟然崩塌,扶桑坐在臺央,隨著塌陷的石臺一同摔落向下,而祝槿腳下的石臺也在震晃不已——
他猛地坐起身來,烏蓬小船在身下搖啊搖,沈碧正站在後艄,同倒黴一起與岸上的老伯講價。
那老伯帶著孫孫,在岸邊擺了烤攤賣貨,二隻鬼都是頭重腳輕的冤大頭模樣,講起價來也糊塗。
沈碧舉著只烤玉米,邊啃邊道:「五錢。」
那老伯卻堅決道:「三錢。」
倒黴無奈勸和道:「折中,四錢行不?」
老伯擺手,諱莫如深道:「不吉利,不吉利。」
祝槿看得啼笑皆非,沈碧有所感應,回頭驚喜道:「阿槿,你醒了啦!」說著,便從倒黴手中奪過一眾烤魚烤蝦,鑽回船艙,殷勤地遞予祝槿。
祝槿接過只烤蝦,將剩餘的烤串推回去,僅這眨眼工夫,沈碧已風捲殘雲地啃完了玉米。
祝槿納罕道:「你這樣餓嗎?」
沈碧看向被他推回來的烤串,也疑惑道:「阿槿,你不餓嗎?」
祝槿怔忡道:「我似乎在進入幻境之後,便從未覺出飢餓……」
沈碧笑嘻嘻道:「我們以魂體進入合歡鑒,所能感受到的飢餓、睏乏以及冷暖,其實都是心理的需求。就像這些墮入鬼域的魂靈,不再受肉身的制約,按理講,應當更加自由才是,但你看,」他指指船外,道:「他們所構建出的社會,還同人間一樣,作為魂靈,他們還是需要衣、食、住、行、聚居生活,他們幻想出這一切,本質只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定位仍然是『人』。人心,真地很有趣,對吧?」
祝槿聽他講起鬼域,想起正事,忙將宵燼關於幻境的推測同沈碧細細描述了遍。
沈碧聽著聽著,漸漸停下咀嚼,眼睛睇著祝槿,若有所思。
祝槿被他盯得略不自在,遲疑問道:「怎麼了?你覺得有哪裡不對嗎?」
沈碧搖頭笑道:「沒有哪裡不對,我只是覺得這鏡中世界,每一個都很有意思。最初那個幻境,境主是若華,據我推測,合歡鑒當初吞噬了她的靈魂,以此為交換,答應幫她報復所有魁城人——那些擁堵囚車唾罵她的看客,可惜,在現實中,這報復還沒來得及實施,合歡鑒便被扶桑召到了鬼域,於是合歡鑒只能兌現給若華一個虛假的幻境世界,在那裡,參與燒死巫女的人都得到了懲罰。」
「還有悔尤梅林,在那個幻境中,合歡鑒藉助悔尤梅探察到入境者的弱點,再將對方的心魔原樣奉上,它不只是一面鏡子,它還有知覺、有意識,它在暗中觀察著我們,等候著時機出動。」
祝槿不禁打了個寒戰。
彷彿有雙眼正在暗處肆無忌憚地窺視著他,他猛地記起了扶桑,記起夢裡他那些詭異的言行,不禁脫口道:「那你說,我們是不是不該去找晚照臺?」
沈碧朝他眨眨眼,狡黠道:「阿槿,既然有人一再推著我們前去,我們也只好客隨主便啦!」他聲音放得極輕,在搖槳聲中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