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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尚英剛挽著尚止從舞池裡下來,被詠棠攔住了。先前有好幾位年青男子來邀尚止跳舞,她總是不好意思,紛紛婉拒了,最後還是她的弟弟看不過去,拉她跳了兩曲。尚止看看自己的弟弟,又看向詠棠,詠棠的臉漲得通紅,說話時聲音都緊張得打顫,那樣子很為可憐。她有些不忍心,悄悄捅了捅弟弟的腰,示意他答應詠棠的請求,去和他談一談。
尚英卻不為所動,甚至牢牢箍著尚止的手臂不許她迴避,淡淡地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在這許多人面前,詠棠的話哪裡還說得下去。他盯著尚英半晌,最終灰了心,道:「算了,沒什麼好說的。」
他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尚止見弟弟仍是滿臉微笑的,忍不住揚手打了他一下。尚英倒抽一口冷氣,撫著手臂道:「好好的,為什麼打人?」
「你們從前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嗎?」尚止很看不過去:「就算鬧了矛盾,也不至於對人家這樣絕情,一點臉面都不留呀。」
尚英無法為自己辯解,只好找了許多問題,問她日後出洋的打算。正聊得投入時,頭頂驟然一陣沉悶的隆隆聲滾過,尚止望窗外望去一眼,發現原本明朗的夜幕不知何時被濃雲遮掩了。她扯了扯弟弟的袖子,催促他:「像是要下雨了,快去把司機叫來,冒著雨回去要感冒的。」
就在尚英沿著水廊匆匆出去找司機的時刻,一葉小舟從廊橋底下穿過,船篷裡坐著的,正是宴會上消失的兩個人。
湖水把燈光映成了淡淡的藍色,裹著水汽的風緩緩地、輕輕地拂過兩人的衣角。小舟穿過橋洞,慢慢停住了。灰色的磚面後探出墨綠的一叢荷葉,水面漆黑,偶爾在遠處晃起一線亮光,這是一片傾倒的天與水。
溫鳴玉滿身都是水珠子,好在夏日悶熱,衣衫幹得很快。他自己端坐著,反是何凌山忙著替他撣,看見溫鳴玉對著自己笑,何凌山把濕透的手絹扔到一邊,懊惱地開口:「我原本是會划船的,只是這船的漿太輕了,我沒有想到……」
「多練練就好。」溫鳴玉寬慰道,說完,又朝他伸出手臂。這次何凌山倒領會了,動作很快地往他身上一倒,整個人都偎進他懷裡,小聲道:「這樣就不會冷了。」
溫鳴玉攬住他,唔了一聲,故作嚴肅地道:「孺子可教也。」說完,兩個人都笑起來了,何凌山枕著他的肩,低聲道:「那時我在你面前,做什麼都很緊張,常常想親近你,又怕你不願意。」
「這麼怕我?」溫鳴玉垂眼瞥了瞥他:「我是一個很不近人情的長輩嗎?」
何凌山小聲道:「不是長輩……」見溫鳴玉看過來,他立刻改口:「不是怕你,是怕你不想與我親近,這是不同的意思。」他歪著頭思索了片刻,慢慢地補充:「我總以為你這樣的人,是不愛和別人離得太近的。」
溫鳴玉道:「那時候怕,現在就不怕了?」
「不怕了。」何凌山迎上他的視線,眼睛與湖水一般盈盈透亮,語氣是近於俏皮的:「你有時候很好欺負。」
「什麼?」溫鳴玉疑心自己自己聽錯了,晃了懷裡的人幾下:「你方才說的那句話,再說一遍我聽聽。」
何凌山卻不肯再聽他的話,只是賴皮地對他微笑。如今孩子日漸長大,不像剛認識時那樣乖巧,對父親充滿敬畏,溫鳴玉也沒有辦法,只能捏了捏對方的臉頰,權作不尊敬長輩的懲罰。
夜間的風漸漸大了許多,船頭懸掛的一盞燈被颳得左搖右晃。何凌山覺察到涼意,摟住身邊人的手臂,在上面揉搓幾下,輕聲問:「會不會要下雨了?」
溫鳴玉屈指敲了一下船篷,不以為意道:「下雨也沒有關係。」
話剛出口,兩人都愣了一愣,覺得這對話彷彿在哪裡聽過似的。何凌山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