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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月歪著腦袋,伸手揉了揉臉龐道:“那就是了。只是忘記先問一問她,如何解鈍神草的毒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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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虎城花神殿,月華流彩夜,月光透過極薄的陽起晶石灑落殿內,靜謐祥和。
戚靈心血來潮,單獨見了一位久違的金翅族人。
如今已是滿背白羽的金褸裙,踏著綢帶般的月光,來到戚靈跟前溫柔施禮,近日她一直在爨龍嶺幫著修繕山體,這會兒便將北邊的境況緩緩道來。
西牛賀洲西北十萬大山裡,最近莫名多出些南瞻部洲人族,風盟衛和巡察獅鷲探明瞭對方身份,都是逃難至此,躲避戰火的。
據說是天風城主李輕塵大軍西征,打到了言浮城境內。
以往南瞻部洲人族,向來不會往西邊逃難,這些人躲入西洲群山,說是東邊多了一處大沙漠,飛鳥難渡,甚至阻擋了天風大軍的糧草運抵,延緩了天風對言浮的攻勢。
提到大沙漠,戚靈頓時瞭然。
不正是白酉與十位巫師,互不相容,大打出手造就的一片戰場遺址?
戚靈眼光柔和,一直看著這位昔日的赤焰山娘娘,突然間問出一個極其令人費解的問題,“能不能告訴我,戚靈,與長戚的區別。”
金褸裙被問的一臉茫然,全然沒料到長戚大人會不關心南瞻情況,反而毫無徵兆問出這種問題。
戚靈又補充道:“就是感覺,你的第一感覺。當初在赤焰山收礦寨子裡,你碰見了我,就是戚靈,那時候你對我肯定從頭到腳打量審視過。後來,我成為了長戚,你也第一時間見過了我。我想知道,你心裡頭,最直觀的那個念頭,關乎戚靈與長戚的區別。”
金褸裙凝眉深思,略作沉默,疑惑問道:“長戚大人,你可知道,我在赤焰山呆了將近五年,五年來,沒有碰上過像你那樣,就是像戚靈那樣的姑娘,呵呵,興許是大洲西北荒涼不堪,人族姑娘極少的緣故吧,哪怕是那位緋紅女使,我也覺得稀奇,不過長戚大人那時候在我心裡多了一點點,……嗯,怎麼說呢,脾氣?火氣?就是有點任性,一丟丟執拗?哎喲我可形容不好,不過長戚大人如今可沒了這種稟賦,以往西嶺有風言風語的說法,說長戚大人是至純之風,不會有脾氣,今日大人突然問起,我這麼一琢磨,所能覺察到的區別,就僅有這點了吧。”
戚靈很認真的聽完,暗自思忖,所謂神性與人性的細微區別,按照金褸裙的說法,自身是至純之風,可唯獨只有戚靈知道,自己絕不是天地間最粹然的風。
即便是在無盡憂思湖中尋回上古風靈,可並不意味著,現今自己就等同於天地之間的一切風靈真意。
戚靈偶爾會覺得,上古神只,是沒有感情的。
風靈之君,可以勾連天地間無處不在的風,可如今的戚靈,如今的長戚,
卻無法勾連囊括極遠處的風靈真意,譬如南瞻部洲東部,乃至於東勝神洲。
簡單來說,就是自身的粹然風靈,施法時有著距離限制。
而且自身的情感裡頭,夾雜著一絲頹然,似乎是對業海的焦心無力,又或許是別的。
戚靈之所以會單獨召見金褸裙,詢問戚靈與長戚的區別,就是最近時常有個念頭,從南瞻部洲玉堂城時候起,這一生都彷彿在被算計。
幼年時候自詡頗有道心,卻彷彿南瞻的天地大道時常與自己開玩笑,聽修士阿爺說過,別家小孩抓周,無非抓些筆桿、金銀、玉印,自己卻抓著一縷穿堂風死死不撒手。
後來一心向道,身入清微,奈何一顆道心被濁世,被清微傷得支離破碎。
等到無心流連道山之時,水瑤真人反而別開恩澤。
道經上說,道者反之動,這句話真就時刻應驗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