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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問,獄卒睜著惺鬆的睡眼,領過長而折的甬道,停在末端一間石牢前,開啟門:“回大人,這間就是。”見葉長風令三兒等在牢外,自已毫不猶豫向內走去,忍不住又補了句:“葉大人小心,聽說這囚犯武功好得很,您可千萬別近他身。”
葉長風微一頷首,再前行數步,轉了個彎,便見到用鐵鏈鎖在牢獄一角的重犯,此行的目標。
數十日囚獄,無人探監,本以為這犯人早當被折磨成鬼也不如,誰知卻還是堂堂一倚牆而坐的男子,比自已想象中要整齊得多。
江湖人物,果然與眾不同。
藉助壁上火把黯淡的光,葉長風不動聲色,微眯起雙眼,仔細打量著對方。
不似尋常人倒臥而眠,這男人雖閉目而寐,卻是背靠石牆,盤腿而坐,葉長風雖然不懂,也能從那特殊的姿勢中看出,對方是在執行某種內功心法。再細看身形,這人高挑挺拔,寬肩長腿,一襲黑衣被數十日的囚獄生活磨得有些破損,腰身卻依然筆挺,標槍一樣直,勁爽剽悍之氣隱約可見。若不是肩上足下套著兩道重枷,頸間還如狗一般繫著根鐵鏈,走在人群中,可不知要引來多少芳心暗醉。
面容卻被紛亂散落的長髮鬍鬚半掩著,看不清楚輪廓,或許這也是此人身上最象囚犯的地方了。
葉長風輕咳一聲,正想說話,那人卻極警醒,雙眸突然睜開,正與葉長風端詳他的視線相撞。
目光相接之下,一方是深沉如潭,似能容納一切風雨,另一方卻是炯炯有神,摧折狂烈如刀鋒,風格雖然迥然,卻都一般的堅定強硬。
心頭同時微微一震,暗忖對方是個棘手人物。
“葉長風?”牆角的男人率先開口,聲音沙啞低沉,也不知是否牢獄所致,卻絲毫不減其男性魅惑。
“你見過我?”葉長風眉微挑,倒也不以對方直呼姓名,不敬之極為意。
“何須用見,”男人傲然一笑,“明明不會武功,卻有不輸於我的眼神,又能在此時此地出現,天下除了欽點的丹鳳學士,鐵骨知府,還能有誰?”頓了頓,語微帶譏,“只不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人深夜到此,卻不嫌汙了身份?”
葉長風似若未覺,擺了擺手:“君子心正,世間無處不可去。我來見你,只是想問你幾句話。”
“哦?”
葉長風沉吟了一下:“你就是唐悅,大盜唐悅?”
“錯。”黑衣男子的神情反變得懶散,倚著石壁:“大人的案卷裡不都寫有麼?不是大盜唐悅,而是採花大盜唐悅。江湖第一香的名號得來不易,大人千萬要記住。”
也見過採花賊無數,卻沒一個有這般肆無忌憚,理直氣壯。面對這風度、談吐均是上上之選的男人,葉長風也不由怔了怔,嘆道:“你真的因奸不遂,殺了萬盛商號金家大小姐?”
“你說是,那就是罷。”唐悅懶懶一笑,在枷鎖的哐啷聲中伸出長腿,活動了一下。
“殺人者償命,你可知道?”葉長風緊盯住唐悅的面容,“通判已送上斬立決的呈文,若我再一筆放行,誅你的公文很快就會送到。”
唐悅索性似笑非笑,不再多言。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你遺落的刀,金府下人身上的傷,現場的痕跡,以及金小姐臨終叫出了你的名字,”葉長風在青石牢地上來回踱了幾步,最後停在唐悅身前,淡淡道,“如果不是我看遍所有關於你的資料,有些地方想不通,僅憑這些罪證,就夠你死上幾次了。”
唐悅並不抬眼,目中所見,是葉長風淡青色長袍的下襬,繡了微微的竹紋,潔淨儒雅,全無富貴驕氣,正如葉長風這人一般。微微一笑,唐悅輕聲道:“可惜地方不對,時機也不對。”
“什麼?”葉長風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