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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蘭舟奇道:“難道他一身武功皆是學自這些門客?小弟與他兩名得力部屬都交過手,武功跟沈泉可差得太遠。”雷疇天嘆道:“沈泉的師承自來無人知曉,或者潛心齋裡臥虎藏龍,另有高人也未可知。你既和他比試過,瞧不出對方的武功家數麼?”景蘭舟道:“以其指力而論,倒有些像失傳已久的玄冰指。只是聽說這門功夫早在前朝便已湮沒,他又從何學來?況且玄冰指是玄門正宗武功,內力中和醇正,沈泉的指力卻嫌陰毒了些,有些似是而非;小弟見識淺薄,不敢妄斷。”

雷疇天擺手道:“這些都罷了,你說沈泉這廝串通朱濟熿要陷害周忱、于謙乃至周晉二王,可有甚麼證據?”景蘭舟皺眉道:“這事是小弟在鳳陽偶然撞見,除非抓到彭守學同朱濟熿當面對質,其餘苦無憑證。”雷疇天道:“是了,這事原不宜輕舉妄動。京城有駱老前輩父子坐鎮,諒這廝也掀不起甚麼風浪。常言道樹倒猢孫散,朱濟熿一個廢王有多大本事,能撼動巡撫江南十餘載的周忱?依雷某之見,你且休在南京同沈家這狡計百出的小子糾纏,待找到林嶽泰治好駱家世侄女後,再向尊師稟明此間細情,由他老人家出面裁處,豈不強似你一人獨鬥這些奸徒?”

景蘭舟嘆道:“做徒弟的不能替恩師分憂,反要惹他老人家操心,小弟有何顏面再見家師?”雷疇天道:“你又胡塗了,眼下甚麼事比救人要緊?咱們武林中人,原不可過多插手官場中事。景老弟,你頭一回出來行走江湖,熱血心腸是免不了的,卻要記住宦海險惡,捲進去便難抽身。”景蘭舟心中一凜,道:“大哥見教得是。”

雷疇天點了點頭,問章春雷道:“章老弟,你左膝傷處可還覺得疼痛?”章春雷只覺左腿奇寒徹骨,口中仍道:“些許小傷,想來無甚大礙。”卻忍不住牙關微微打戰,臉色十分蒼白。雷疇天搖頭道:“沈泉的指力厲害,我這世兄內功是思過先生親授,中招後自行調息回覆不難,你練的是外家功夫,恐怕化解不了他的陰寒真氣。我這兒有一個法子,你按住左腿梁丘、血海二穴,由漏谷穴匯聚真氣,慢慢運轉貫通足太陰地機至箕門一段經脈,早晚運功一次,可免日後落下病根。”

章春雷依言而行,立時便覺左腿好受了些,喜道:“多謝堂主指點導氣之法。”雷疇天道:“區區小事,老弟不必客氣。”章春雷呵呵笑道:“承堂主看得起章某,只是這般稱呼,在下豈非平空高出駱少俠和顧女俠一輩?卻似不甚妥當。”

雷疇天道:“他們原是我的晚輩,你我是神交的朋友,不必理會這些縟節。上回聽我那世侄女說起這踢雪烏騅的事,原來當中竟有這一段曲折,大哥與我皆慚愧不已;今日竟在南京撞見老弟,怎不是上天註定。”章春雷道:“寶馬配英雄,也只有兩位堂主這般豪傑,才能駕馭此等千中選一的良駒。”

雷疇天嘆道:“章老弟,此馬是雷某當年一位至交所贈,其人絕非雞鳴狗盜之徒,恕我不能吐露他的姓名。此物乃貴馬場至寶,雷某攘為己有多年,實不知該當如何告罪;為今之計只有雙手奉還,總算這些年馬兒在我霹靂堂養得還算健壯。”

章春雷稍一遲疑,道:“章某今日若非堂主相救,已然一命嗚呼,還提這些勞什子作甚!這踢雪烏騅同另一匹玉頂黃當年乃追風堂之物,追風堂高堂主同章某是過命的交情,今日我便擅作主張,替他將此二馬贈於兩位堂主,高大哥決不會見怪。”

雷疇天動容道:“高堂主莫不便是名動關外的‘玉貔貅’高長勝?”章春雷道:“正是,雷堂主也認得他麼?”雷疇天搖頭道:“玉貔貅大名如雷貫耳,可惜雷某始終緣慳一面。聽聞追風堂是貴馬場上四堂之首,薊遼一帶武林人士當中,確也只有他能坐得這個位子。”

章春雷笑道:“高大哥武功勝過章某十倍,性子卻同我一般愛交朋友,他若見堂主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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