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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有他說的能去找沈諾兒。
宋蓁知道沈諾兒死了之後，也是不會活下去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宋司延跑回了家，直接衝進了宋蓁的房間。
裡面的紙簍裡，果然有沾了血的手帕。
門外腳步聲傳來，宋司延不敢回頭看，而大手把他抱起來。
“司延。”
“爹，放我下來，我已經長大了。”
說完這句話，眼淚還是奪眶而出。
宋蓁把他放在凳子上，自己也坐下給他擦眼淚，深深嘆了一口氣。
“抱歉，爹沒辦法陪你很久，這是爹的失職。”
他想起來，當時宋司延還是個瘦弱的小豆丁，可憐兮兮地在洪水裡的樹梢上掙扎。
他把人抱在懷裡的時候，只感覺輕飄飄的像是沒有重量。
可這一眨眼，這孩子就七歲了，他抱都快抱不動了。
“我長大了，夫子說，他說我過兩年就能去考童生。”
宋司延說話的聲音帶著哽咽，去書房把自己的書包拿過來，把自己寫的字給宋蓁看。
“您看，我很厲害的，老師也誇我……”
他再次看向宋蓁，小聲道：
“您也誇誇我好不好？”
宋蓁忍著喉嚨的沙啞：
“我們家司延真厲害，以後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爹爹……”
宋司延撲到他懷裡，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宋蓁就抱著他，像以前他做噩夢的時候一樣，拍拍他的後背安撫他。
只是現在的動作，明顯比以前嫻熟了很多。
宋蓁有些愧疚，但還是說：
“司延乖，爹爹沒有不要你，爹爹是要去找你阿麼了，他，他在另一個世界等了我許久，爹爹不能沒有他。”
宋司延知道，爹爹夜裡睡覺就會喊那個名字，諾兒。
那就是阿麼的名字，他都知道。
可宋司延再怎麼聰明，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他清楚地記得，洪水沖毀了他的家鄉，親生爹孃也死在了洪水裡。
後來他被宋蓁撿到，這是他的第二個爹爹，可現在第二個爹爹也要離開他了。
可他不能責怪誰，他們都沒有辦法。
為了讓爹走得安心，他只能讓自己看起來很好，他已經長大了，他能照顧好自己。
可是眼淚卻怎麼都控制不住，他不明白為什麼上天總喜歡奪走他身邊的人。
宋蓁不太擅長安慰人，只能一直陪著他，讓他哭出來也好。
之後的幾天裡，沈諾時不時就要上山一趟，他要提前佈陣。
而宋蓁也是每天陪著宋司延。
時間定在了正月二十五，這天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
也是宋蓁自己選定的日子，反正也沒幾天了，他不想到時候病得太難看，讓宋司延難過。
陽光明媚，樹梢上卻還有剛融化的雪水滴落。
宋蓁上山的時候，他跟宋司延告別，宋司延想跟上，可早膳被宋蓁加了些安神藥。
宋司延聽完他的告別，就睡著了。
他把宋司延抱到了秦宅，歲歲年年還有其他人都看著他。
山上，沈諾布好了陣法，宋蓁躺在棺材裡，只等著沈諾開始。
沈諾揮動著手裡幻化出來的靈劍，嘴裡念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咒語。
秦晏、林平、林安、藍玖等人都上來送他最後一程。
“我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接下來，要去找我的夫郎。”
他跟眾人說完，沈諾也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滴在陣眼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