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歌華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從床上下來,站在地上,環視了一遍他的房間,接著邁步向某個方向走去,每一步之間都是相同的距離,連一毫米的誤差都不存在。在寂靜的空氣中,他無聲無息地走到一個箱子面前——這個房間裡堆滿了這種搬家專用紙箱,他彎下腰,伸手慢慢撕掉封條,開啟這個沉重的箱子,從整理得有些雜亂的內部抽出一樣東西,即使在拉上了窗簾光線昏暗的室內,那件物品依舊反射著冰冷鋒利的光芒。
雲深將手抽了出來,把手上的菜刀遞給範天瀾,後者默默地接過來,看著他繼續拿出各種樣式和材質都非常特殊的金屬工具。接受第一件的時候,他簡直不能相信有誰會用如此完美的金屬打造這種設計完全失敗的武器,手柄短得毫無必要,刃太寬,刀體太薄,恐怕承擔不了多大的扭力,就算加長了手柄部分,過薄的刀體如果使用不當,就很有可能在砍削過程中被人體的肌肉緊緊夾住,反而浪費時間,這種東西與其拿來戰鬥,還不如給女人拿來切割食物。不過之後他這位創造奇蹟的主人陸續拿出了不少非常奇妙的東西,範天瀾知道這些有著各種鋒利邊緣的金屬製品應該不屬於武器,但是除了其中幾件,他對其他的使用方式一無所知。
兩手合攏,將開啟的視窗恢復成指環形式的雲深戴上戒指,目光轉向他名義上的侍從,後者手上捧著那些工具,有些不知道該拿它們怎麼辦的模樣。雲深向他走過去,從中抽出一把剪刀,這是一把樣式非常普通的老式剪刀,只是在刀口開啟的時候才顯露出歲月沒有磨損的鋒芒。範天瀾看著只他花了點力氣就把一個鐵皮罐頭完全剪成兩半,微微睜大了眼睛。
老實說,以雲深的力氣來說,剪鐵皮這樣的事情也沒那麼容易,這有一部分得益於工具,而這件工具來自於他的童年時代。雖然安靜乖巧,但這個孩子也不是個呆木頭,大人們有各種各樣的事要忙的時候,他也是會覺得孤單的,但實際上的情況好得多,因為他找到了一個美妙的新世界。祖父母的住所附近有不少教授家庭,其中一位家裡有個很喜歡自己動手做東西的男孩子,就年紀來說大了雲深不少,卻沒把他當做煩人的小鬼趕開,反而給年紀小小卻異常沉得住氣的他當起了老師,老實說長大之後那位大哥哥曾經不太好意思地跟雲深提過,他那時候的教法相當之胡來,但云深仍然非常感謝他。沉迷在知識和創造中的雲深之後也自己開始做起了手工活,不過對一個還沒上小學的孩子來說,大人用的工具使用起來還是吃力,疼愛他的父母於是借職務之私,悄悄用研究過的一些基礎材料給他做了一些必要工具,並且考慮到他的成長,還做了兩種尺寸的,這把剪刀就在其中。分量比鋼鐵輕一些,在剛性和硬度上卻出色得多,即使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它看起來還是跟他剛剛收到的時候一個模樣。那些在他上大學之後就被封起來的尺子,
子,鑽子,錘子和鋸子什麼的,看來會在這裡繼續發揮它們的作用。不過那把菜刀不算其中,這是一位朋友為了答謝他的招待而特意送他的禮物。
「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物。」雲深低聲說。
用拇指的指腹輕輕的撫過鋒利的刀口,雲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父母的音容,雖然他們之間的相處不像其他家庭一樣親密,但這兩位至親的離去仍然是雲深生命中最大的打擊,就算一直堅持無神論,他也期望過這世上真的有不再依附肉體的靈魂存在,也曾經夢回過去的時光。直到他意識到即使死亡就是一切的終結,但對於活著的人來說,他只要或者就是他們的延續,這種延續不僅僅在血脈上,這對值得尊敬的父母還給了他完整的世界觀和坦蕩的靈魂。
「『只有創造是永恆的』,」雲深複述被母親取笑一身文青氣的父親說過的話,微笑起來,對對面那位青年說道,「不過,先做點不怎麼像話的工作吧。」
雲深在被他暫時佔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