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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磚砌小龕,尺寸和土地廟差不多,乍看像隱匿山林的古蹟,但那青灰的簷角,乾淨又完整,顯然年代並不久遠。
夏歸楚認出來了,那座神龕供奉的不是哪路神靈,只是一隻豹貓。曹南宗的豹貓。
曹南宗曾告訴過夏歸楚,他從小受動物歡迎,聖壇豢養的孔雀、白象都十分親近他,曹南宗也經常親自給這些動物餵食,和它們一起玩鬧散步。可當他撿到一隻迷路受傷的豹貓,想要留下它時,卻遭到雲流的反對。
雲流說月君廣施慈愛,對天下人和動物都該一視同仁,獨寵某一個特例犯了大忌,何況豹貓野性難馴,也不宜留在人身邊。曹南宗只能忍痛割愛,等豹貓傷一好,就拜託身邊一個信徒將它放歸。
沒想到再見到那隻豹貓,它已經變成了飄在水上的屍體,豹紋的腿上還繫著曹南宗挽發的髮帶。
“你猜那個信徒說什麼?”曹南宗那時的表情是少有的灰暗,“他說他想看看豹貓是不是比普通貓厲害,怕不怕水,能遊多遠,沒想到竟然淹死了。嗯,這些當然只是他的藉口,不過教尊有句話說得對,我不該對誰有所偏愛,世道已經不公,月君如果有所偏頗,必然招惹嫉妒。”
是他的偏愛給了那隻豹貓一線生機,卻又將它推入死地。他罪無可恕。
“不對不對,不能這麼算,動手的是那個變態信徒,關你什麼事?”記憶中夏歸楚曾握住曹南宗肩膀,焦急地反駁。
曹南宗深深凝視他的眼睛,修長的手輕柔地拂過夏歸楚頰邊,微笑道:“阿楚,你不懂,他是持明的人,我本該教好他,卻讓他走上歧途,那他的罪孽便有我的一份。”
時隔多年想起這樁舊事,夏歸楚仍覺得心口悶痛,那個信徒後來遭到教規和法律的嚴懲,可這並不能解脫曹南宗的內心,雲流也不會對他說什麼開導的話,她或許巴不得曹南宗把別人的罪,統統背到自己身上。如此曹南宗才會穩穩待在她身邊,做她的傀儡。
夏歸楚恨自己那時也不知道怎麼勸解曹南宗,只能陪他打掃那座紀念豹貓的小龕,奉上新鮮的水果生肉,親眼見曹南宗用刀割下一束頭髮,投入廟前的融融篝火中,像燒死了一部分自己。
“到了。”
喬聞達漠然的聲音猝然打斷陳年往事的回憶,夏歸楚霍然抬頭,還未細看到了什麼地方,後背就被跟隨的義工猛地一推,腳下絆著什麼,踉蹌地撲了出去,差點和眼前一根石柱撞個正著。
好在他即使穩住身形,搶先入目的是眼前十六角型的石柱,和上面女神藍薩爾手持法器、長髮狂舞的除魔浮雕,夏歸楚一時怔住,旋即反應過來,這裡是持明教的戒堂,獨立於主建築群之外,是議事、懺悔、懲罰犯戒信眾的地方。
說是戒堂似乎還不夠準確,此處只是戒堂一角,也不知是吃飽了撐的還是怎麼,竟用木牆將原本完整闊大的戒堂硬生生隔出這麼一條窄長的走廊。
身邊義工搬來椅子,讓夏歸楚坐下,夏歸楚眉梢一挑,沒臉沒皮地癱上去,道:“喬秘書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不是才說我是前任月影嘛,我哪有資格來這受審喲?”
喬聞達此時才露出一絲微笑,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教尊讓你在這裡旁聽。”
“什麼旁聽?我是陪審團啊?”
夏歸楚話音剛落,就聽木牆後傳來熟悉溫潤的聲音。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罪,需要來戒堂報道,倒是媽媽您三番幾次騙我,難道您不是破戒?”
是曹南宗!
夏歸楚眼角一抽,差點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又硬生生被旁邊的義工們按了回去。
“噓,”喬聞達食指貼在唇上示意夏歸楚閉嘴,“安靜點,不然我只能叫人給你把捆上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夏歸楚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