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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跟死人一樣不動，我就繼續推他：&ldo;遲到了又該說我不叫你了。&rdo;
他總算是睜開了眼睛，起床氣不小：&ldo;你活該被罵。你嫁給我倒是清閒，上個可有可無的班，拿那麼一點兒錢也可以過富太太的生活，偏偏我還要早起去公司上班，還要每天受你的氣。&rdo;
&ldo;誰稀罕你的錢了?&rdo;我被他說得惱了，剛要反駁幾句，電話響了。一看是療養院的號碼，我趕緊接了起來。
打電話的是一直照顧我哥的那個小護士，好像叫云云，平時挺活潑開朗的，這時候聲音卻有些委屈。我問她怎麼了，她說：&ldo;陸太太，您來看看何大哥吧，最近他好像心情很不好，也不肯讓人在邊上照顧。&rdo;
我一聽她這話，趕緊說&ldo;好&rdo;，起身開始穿衣服。
因為惦記著我哥的事，我很快洗漱完下樓去，連早飯都沒有吃，就發動車子準備去療養院。
下雨天我總是感覺心裡壓抑，前面的景象在雨刮器的作用下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竟讓我有種沒來由的傷感。
車開到療養院，我把包頂在頭上小跑著往裡去，云云在門口等我，看到我來，彷彿鬆了一口氣：&ldo;陸太太，您總算來了，快去看看何大哥吧。之前好好的，這陣子卻怎麼都不肯讓我照顧他了，又總是發脾氣，人都瘦了一圈了。&rdo;
我趕緊走到房間裡，哥哥沒有抬頭，不知道是我來了，有些不耐煩地說：&ldo;我不需要人照顧，出去!&rdo;
聽了他這話，我把門一關，走近他說：&ldo;你這發的是什麼脾氣，看來平日裡沒少欺負人家小姑娘。我看人家護士挺盡職的，怎麼你就不滿意了?&rdo;
&ldo;你怎麼來了?&rdo;我哥看到我，有些喪氣地說，&ldo;是不是他們給你打電話了?&rdo;
&ldo;怎麼啦?難道是這裡有什麼讓你不滿意?&rdo;
&ldo;不是。我是覺得自己就像個廢人，什麼事都要人照顧，我真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rdo;
&ldo;總會有好的那一天的。我再想辦法，找更好的醫生，一定可以幫你康復手腳的，哥。不過，你自己也要控制情緒，不然嚇到小姑娘多不好。&rdo;
&ldo;我怎麼會想要嚇唬她?我喜歡她還來不及呢。&rdo;
&ldo;你喜歡她?&rdo;我這麼一問，我哥卻沉默了。難怪他會這麼沮喪，相處日久，喜歡上了云云，再想到自己的狀態，更是對自己的身體痛恨了。
出獄後，我哥被仇家砍斷手腳筋，雙腿和雙腳一直都沒法使上勁兒，連最基本的吃飯都不能自理。我知道這是他最大的痛苦，我也找過當地最好的骨科醫生，可手術過後並沒有康復，還是老樣子。
他眼睛都紅了：&ldo;我每次看到她那麼美好，又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rdo;
&ldo;快別這麼說了，哥，你這樣我多難過。你要是覺得自己沒用，我不是覺得自己更沒用?&rdo;
他不再多言。
我又安撫了他幾句，回去的路上還是暗下決心，一定要治好我哥的手腳，不能讓他一輩子這樣鬱鬱寡歡下去。
這件事，我對陸彥回說了。不過，開口時卻很忐忑，畢竟因為小言的事，他一直心存芥蒂。
果然如我所料，陸彥回開口就是風涼話：&ldo;你哥會變成這樣，不過是報應，要我說，斷了手腳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不然手腳健全，人反而不老實了，一天到晚出去惹是生非，到頭來他欠的債，都讓別人背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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