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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那些好像被遮蔽住的喧囂之音爭先恐後地湧入了耳朵,將藏在她體內的瞌睡蟲徹底喚了起來。侯在一旁的侍女低聲笑著,毫不客氣地說道:&ldo;幸好夫人來了,不然僕可不曉得怎麼辦呢。二公子這一路睡得可沉了,過集市的時候都沒醒。&rdo;
聽得身旁的侍女如此說道,名叫溯的少年只得無奈一笑,抬眸,便見著秀麗的婦人望著自己,目露擔憂,&ldo;身體可是不太舒服?若是不舒服,回了府再請醫工來看看。&rdo;
那樣的目光太過溫柔了,像極了兒時望著自己的那雙眼眸。少年心下一軟,目光誠摯地看著婦人,道:&ldo;母親,兒無事。&rdo;
&ldo;嗯。&rdo;婦人又仔仔細細地將她打量了一番,見她臉色並無大礙之後才點點頭道:&ldo;那就好,那還不快下車。&rdo;
溯聽罷點頭,輕快地起身,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
馬車外,瀾州秋日的陽光正好。
猛烈的光線直直地垂落在少年身上,艷陽照著那張白皙得過分的俊秀面容,又撲在了她修長挺拔宛若白楊的身姿上,將這屬於瀾州貴族的高傲刻畫分明。
少年眉一揚,朝著方才從上面下來的馬車一抬手,提高了聲音道:&ldo;母親,到家了,還請牽著兒的手下車。&rdo;
侍女們撥開了車簾,秀麗的婦人彎腰從馬車中走了出來。侯在兩側的侍衛將馬登駕好,便看到那婦人伸手,朝著少年的掌心輕輕拍了一下,笑罵了一句:&ldo;淘氣。&rdo;可她卻沒有拒絕,牽著少年的手踩著凳子,下了馬車。
婦人先行了一步,拋下了溫柔的話語,&ldo;溯兒,還不快些,早前不是喊餓了,慢了些你可別又喊了。&rdo;
少年抬頭,看向了立在身前威嚴十足的府門,將目光落在了門匾的四個刺金大字上,停頓了一瞬。
鎮北侯府,瀾州的鎮北侯樂正欽的府邸。樂正欽……記得昭帝在位的時候,還只是駐守瀾州的平北將軍呢,如今,已經封侯了。
一晃眼,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
若不是清晰明瞭地得知自己的諡號,她還以為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個夢而已。再一次醒來,她已經不是那個亡國之君鍾離朔,而是鎮北侯的嫡次子,樂正溯。
思緒恍惚了一瞬,聽到了母親的聲音,鍾離朔趕忙拉回思緒,一腳踏出,踩在鎮北侯府門前結實的石板上,跟上了母親的步子,&ldo;來了。&rdo;
大片的陽光被她甩在身後,籠罩在這片蒼茫的州府上空,鋪天蓋地地席捲了處在寒冷之中的瀾州大地。
從未奢求過能再一次踏足於踏實的地面上,擁抱著陽光的溫暖。如今卻真的能夠真切的呼吸著每一寸清涼新鮮的空氣,無論是何緣由,再一次感受著自己如此真切的活在世上,她便鮮活地展現自己的生命姿態。
這是元和七年的深秋,那場毀壞了楚國帝都的禍亂在元和四年的春日裡被平息。率軍平叛的元帥,正是北上驅蠻的昭帝皇后禤景宸。
重新奪回源州城的皇后得到了昭帝臨終前寫下的禪位詔書,在朝臣鼎力支援下握著傳國玉璽登上了帝位。同年,女皇不更年號,改國號為&ldo;慶&rdo;。
九州華族所處的中原,就這麼波瀾不驚地從楚國的末尾過渡到了慶國的開端。
在楚末刺帝殘暴統治下戰慄了十多年的百姓,終於迎來了一位賢明可靠的君王。因為戰亂而越發頹唐的國家,在慶朝開國君主的統治下漸漸煥發出應有的生機。
正如春日裡破土而出的嫩芽,於陽光下逐漸盛開婀娜多姿的芳華。
而處在慶國北部的瀾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