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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師傅已前往神國,還望陛下莫要傷懷。&rdo;少女捧著書,望著身前仍舊穿著便服端坐在案前的帝王垂首而立,十分冷靜地說道:&ldo;這是師傅歸去前留下的經書,她叮囑我務必要交給陛下,還望陛下有空可以翻閱。&rdo;
完全沒有準備的禤景宸被這個訊息打得措不及防,她伸手接過少女手中那本厚重的《太一本紀》,看了好一會,才抬眸溫柔地望向少女,問道:&ldo;青嵐是……什麼時候走的?&rdo;
&ldo;一個時辰以前,就在東皇踏元宵之後。&rdo;少女的聲音還帶著哭腔,聽起來悶悶地。她想哭,但念師傅的教導,只好忍著哭腔說道:&ldo;陛下,陛下莫要傷懷,師傅前往神國,是我太一信徒的幸事。還請陛下……&rdo;
少女說著說著,已控制不住落下淚來。禤景宸眼眶一熱,險些控制不住跟著少女哭了起來。她起身,伸手撫摸著少女的發頂,輕聲安慰道:&ldo;隨我一道,為你師傅收殮吧。&rdo;
大司命乃國之重臣,在太一門中有著超然的地位,更別提生前她所做出的功績,於情於理,禤景宸也應該去一趟。
她知道誰都有死去的一天,但在所有相識的人裡,她一直以為大司命會是最後一個。怎麼突然,就離開了呢。
毫無徵兆地離開了,就再也見不到了。
成年之後,鍾離朔是第一個離開她的親近之人,第二個便是她以為會青春永駐的大司命,那麼第三個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是早還是晚,終有一日會到她的。
只是那時,誰能替她入殮?
禤景宸長嘆一聲,在這個元宵佳節的後半夜,點著彩燈的皇宮陸續撤掉,換成了白色陰冷的長明燈。
今夜,大司命魂歸神國。第二日,慶朝上下舉國皆喪。
昨夜才又遇見大司命並且得以吹奏一曲尺八的鐘離朔,站在門庭前散落的爆竹煙花裡,望著方才宣旨離去的侍人,一臉怔楞。
昨夜不是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怎麼忽然就不在了呢。
她愣在原地站了一會,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哦,對了,大司命的靈堂設在太一觀,太一觀……
鍾離朔匆匆地往家中走,她今日原本應該去弘文館報導的,她考過了庚,今年要換班了。但皇后下旨了,各家可以到太一觀大司命的靈前弔唁,那麼她也可以去吧。
鍾離朔匆匆前往客廳,便聽到父親鎮北侯長嘆道:&ldo;大司命勞苦功高,為國為民,今日在殿上聽聞噩耗為父也有些難以置信。既然陛下有如此旨意,阿潁你等會與我還有你母親一道前去太一觀弔唁吧。&rdo;
鍾離朔聽聞,急忙開口道:&ldo;父親,也請讓我同去吧。&rdo;
這是世上,唯一還能認出她的人,卻不曾想梅林重逢就是最後一面。鍾離朔在弘文館熟讀太一經義,她知道按照大司命的功勞必能前往神國,那就讓她送故人一程。
她送走了母親,送走了雲中王夫婦,送走了刺帝,如今也要送走大司命。
至此,母親那一輩所有給予過她溫暖的人,盡數離去。
這世間,她便再也沒有一個屬於鍾離朔的親人。她便真的,要隨著這些人一起離去了。
因著女皇的旨意,這一日前往太一觀的車馬延綿不絕。無論是高官權臣,還是平民百姓,都前往太一觀弔唁大司命。
與前一任只管祭祀不顧百姓的大司命荏苒相比,這一位大司命確實為百姓做了許多事。暫且不說她在慶朝時的從龍之功,便是昭帝時期,多次測算令兩州百姓在地動中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