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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太子耳根雖軟,卻也不失為一位守成君王,倒也沒有更看好誰,更偏頗誰。說到底,太子也好,李倓也罷,世人皆有瑕,會有如今的結局,不過成王敗寇罷了。&rdo;木舒輕挽鬢髮,垂眸之際眼角有一絲微微暈開的霞色,三分嬌嫩,七分溫柔,&ldo;太子並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內憂外患,戰事一起,百廢待興,在這樣的境況之下,誰的謀略手段更過人,誰才能坐穩這大好河山。&rdo;
決定結局的人不是她,背負鋼絲之險行登龍之術的人也不是她,她僅僅只是海邊弄潮,推波助瀾罷了。
&ldo;那扶蘇呢?&rdo;芳糙連天,楊柳依依,風一吹便伏倒一片綠意的景象實在是美,令人忍不住駐足停留於此,&ldo;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花是扶蘇,葉是你,如今花葉卻越隔越遠,可會覺得心有遺憾?&rdo;
&ldo;遺憾什麼?&rdo;她笑得眉眼彎彎,眼神清透,笑且嘆息著道,&ldo;一樹一菩提,花是扶蘇,葉是我,樹為花木,葉花皆得。他們都是我,完成我想做的,擁有我想要的,再沒有比這更圓滿的了,還有什麼可遺憾的?&rdo;
&ldo;我堂客當然什麼都是好的,就是那誰為什麼還總是傳信給你?不是都塵埃落定了嗎?&rdo;
&ldo;唔,他是寫來罵我的,你知道,文華郡主就是建寧王的心窩子,一戳一個準,一紮一個洞。&rdo;被小夥伴坑了無數次的木舒滿不在乎地搖了搖和唐無樂十指相扣的那隻手,道,&ldo;反正他先前說了,要讓世人知曉真相,我可是巨細無靡全寫出來了呢。&rdo;
&ldo;巨細無靡?&rdo;
&ldo;好吧,有些東西還是不能明說的,你我都懂神策軍是誰養的。&rdo;
玄宗突然反戈一擊到底是誰搞鬼,李倓心裡就沒點逼數嗎?
&ldo;如今已是改了年號的了,少爺我可不想再搭理這副爛攤子了。&rdo;唐無樂覺得自家媳婦兒都送佛送到西了,如今都已稱皇為帝的李倓要是還來坑自家媳婦兒,那可真不是好忍的了,&ldo;何時回蜀地?少爺我可真的快成老爺了,別真逼少爺用子母連爪把你捆回去。&rdo;
&ldo;快啦,快啦。&rdo;木舒樂不可支地順毛,語氣微微歡快,&ldo;清點好嫁妝便能走了,以後可就留在蜀地陪著少爺了。&rdo;
唐無樂的腳步停了,他微微偏首看著身邊的摯愛,只覺得春曉妍姿麗色,盡注於此。
心口翻湧的,是不能自已的溫柔。
&ldo;矮砸,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rdo;他微微袖手,眼神沉靜幽深,那語氣認真得令木舒感到有些陌生。
&ldo;你可能不那麼認真聽,但是你一定要記得。&rdo;
&ldo;想爬山,我帶你去;想吃什麼,我買給你;想看什麼風景,我都陪著你‐‐我會成為最好的人,會愛著你。&rdo;
‐‐那是那時的她最觸之不及的心願,那個最初想要擁抱溫暖,伸出手卻又緩緩放下的瞬間。
她神情微微恍惚,下意識想要微笑。
&ldo;你那時的答案呢?&rdo;
&ldo;……少爺要算舊帳嗎?&rdo;她忽而愣怔,卻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ldo;我願少爺有一個溫柔美麗的妻子。&rdo;
&ldo;……願你們長相廝守,白頭不離。&rdo;
‐‐那是曾經埋藏在她心中最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