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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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怕地不怕的黃瀛子其實是怕黑的,小時候要是沒有蔣翼在床下陪睡,我便不允許關燈。這個毛病到了二十年後的現在也沒改。
我哼了一聲,從衣櫃裡又翻出一個枕頭,沒關燈,跳過四仰八叉的男孩子,敞著門,上了床,大喊一聲:“媽我睡覺啦,給我們關燈。”
如今在北京,我的生物鐘是每天凌晨天矇矇亮的時候就會醒一次,然後關了檯燈或者電視,再安穩睡個回籠覺。
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微浮動,一點沒有清醒時候的討厭樣子。
導致如此費電的罪魁禍首就是蔣大爺。
纏鬥幾番,技不如人的黃瀛子只好氣呼呼跑到浴室刷了牙洗臉,等回到屋子,蔣大爺早就睡著了。
哦對了,說跑偏了,要說的是方明雨問我喜歡誰的事是吧。這個開啟我人生新大門的日子是1997年6月30日下午。為啥記得這麼清楚呢?因為第二天就是我們的彙報演出。
我媽在客廳遠端監控:“別打架。”
前一天下午全校在操場上彩排,我們班因為有集體舞,所以早到一節課,先行排練。
我都踩上床的腳只能撤回來了,又氣又沒轍,要踢這人胳膊卻差點被抓住腳腕摔倒。
我從廣播站溜出來看熱鬧的時候,他們已經練過兩輪,幾個姿態合格的女孩子先行休息,嘰嘰喳喳說話,明雨少見地沒有參與,一個人坐在看臺,看著操場托腮發呆。
蔣翼:“我關燈了,一會兒你要去洗也別想我給你開燈。”
我跳過去拍她肩膀,笑嘻嘻問:“你看什麼呢?”
我扔了抱枕下去,“喂別睡嘛!”
明雨往旁邊挪了個位置,讓我坐下來,不答反問:“黃瀛子你怎麼天天都這麼高興?”
蔣翼翻個身,一聲不吭。
“有什麼發愁的事麼?”我大大咧咧從口袋裡掏出泡泡糖分給明雨一個。
“你別睡啦!陪我說會兒話。”我踩上席夢思墊子邁過蔣翼跳上床。
方明雨接過來,卻不吃,在手裡揉捏。
蔣翼閉著眼睛,“去洗漱。”
“怎麼了嘛?”我順著明雨的視線,正看見藍亦菲和莊遠在前面領舞示範,雖然不過十來歲的年紀,男孩子挺拔英俊,女孩子明豔動人,已經是一對璧人。
“才幾點啊你就睡覺?!”
“還挺好看的。”我吹了個泡泡。
蔣翼不理。
“黃瀛子,咱們班你喜歡誰?”方明雨就這麼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拿腳踢席夢思墊子,“起來起來。”
泡泡隨即被嚇得破開,“什麼?”我合上嘴,嚼了幾下泡泡糖,轉頭看向已經有了小女兒姿態的明雨——白嫩的臉孔,細長的雙眼,兩腮是蘋果的顏色,短髮齊耳,是最嬌俏可愛的樣子。
“媽!莊遠要回家啦!”我跟到外面,眼看著我媽把莊遠送回了他自己家才蹦蹦跳跳轉回來。臥室裡,蔣翼正輕車熟路從陽臺上拖了一張席夢思墊子扔在我床下,又從床上搜颳了我的涼蓆和枕頭,大剌剌地躺下來,閉眼說了一句:“洗漱,關燈。”
“咱們班你喜歡誰?”
“不用了。”
“我、我、我喜歡你啊。”
我彷彿聽見下課鈴聲,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點頭如搗蒜,“嗯嗯嗯!那我送你回家。”
是啊沒錯,黃瀛子當初就是這麼答的!
莊遠合上課本,“明天早上到了學校我再給你檢查一遍作業。”
說完了,我和明雨就都呆在當場。
蔣翼根本不理,開啟我的衣櫃,翻找出他自己的背心套上。
可並非傻丫頭不按常理出牌,因為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