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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覺這套輕功轉折滑溜,直似遊魚一般,與人動手之際,倘若但求趨避自保,敵人兵刃拳腳萬難及身,這才明白木桑的用意。然他知二師哥武功精絕,當年師父曾說:「你大師哥為人滑稽,不免有點浮躁。二師哥卻木訥深沉,用功尤為紮實。」料想二師哥的功力多半在大師哥之上。這套功夫新練未熟,以之閃避抵擋,只怕未必能成。
他凝思良久,忽然想起師父初授武功之時曾教過一套十段錦,當時自己出盡本事,也摸不到師父一片衣角。木桑道人的「神行百變」功夫雖輕靈已極,但始終躲閃而不含反擊伏著,對方不免無所顧忌,如和本門輕功混合使用,守中含攻,對手便須分力守禦,更具靈效。他在書房中閉目尋思,一招一式地默唸。旁人也不去打擾。
到得申牌時分,袁承志已全盤想通,但怕沒有把握,須得試練一番。於是請焦宛兒約了十多位師兄弟,各人提了一大桶水,圍在練武場四周,自己站在中心。打個手勢,各人便用木勺舀水向他亂潑,他躥高伏低,東躲西避,等到十桶水潑完,只右手袖子與左腳上濕了一灘。各人紛紛上前道喜,賀他又練成一項絕技。
木桑道人卻一直在房中呼呼大睡,全不理會。
晚膳過後,袁承志便要去雨花臺赴約。焦公禮、焦宛兒父女想同去解釋,青青要隨伴助陣,袁承志都婉言相卻。青青撅起了嘴很不高興。
承志道:「他們是我師哥師嫂,今晚我只捱打不還手,你瞧著定要生氣,豈不要壞我事?」青青道:「你讓他們三招也就是了,幹嗎老不還手?」承志道:「我要用你教我的功夫,瞧他們打不打得著我。」青青拍手笑道:「那我更要去瞧瞧,親眼看我乖徒兒大顯身手。你怕我得罪你師哥師嫂,我一句話不說就是。」袁承志笑道:「你肯裝啞巴?」青青點頭道:「我不裝,我天生就是啞巴。」承志一笑,只得讓她同去。進去向木桑告辭,只見他向著裡床而睡,叫了幾聲不醒,崔秋山卻自行出門去了。
兩人向焦家借了兩匹健馬,二更時分,已到了雨花臺畔。見四下無人,便下馬相候,等了半個時辰,只見東邊兩人奔近,跟著輕輕兩聲擊掌。袁承志拍掌相應。
一人說道:「袁師叔到了麼?」聽聲音是劉培生。袁承志道:「我在這裡等候師哥師嫂。」眼見劉培生和梅劍和走近,遠處一個女子聲音叫道:「好啊,果然來了!」
語聲剛畢,兩個人影便奔到跟前。青青一驚,心想這兩人來得好快。梅劉二人往外一分,那兩個人影倏地躥出,正是歸辛樹和歸二孃夫婦。遠處又有一個人奔來,袁承志見她身形,知是飛天魔女孫仲君。她功夫可就比師父師娘差得遠了,奔了好一陣才到跟前。她手中抱著個小孩,是歸氏夫婦的孩子。
歸二孃冷冷地道:「袁爺倒是信人,我夫婦還有要事,別耽擱辰光,這就進招吧。」袁承志躬身行禮,恭恭敬敬地道:「小弟今日是向師哥師嫂賠罪來的。小弟折斷師嫂的寶劍,實是事前未知。冒犯之處,還請師哥師嫂瞧在師父面上,大量包容。」歸二孃冷笑道:「你是不是我們師弟,誰也不知,先過了招再說。」袁承志推讓不肯動手。
歸二孃見他一味退縮,心想若非假冒,何必如此膽怯氣餒?忽地左掌提起,斜劈下來。袁承志疾向後仰,掌鋒從鼻尖上急掠而過,心中暗驚:「瞧不出她女流之輩,掌法如此凌厲了得。」歸二孃一擊不中,右拳隨上,使的正是華山派的破玉拳。袁承志對這路拳法研習有素,成竹在胸,當下雙手下垂,緊貼大腿兩側,以示決不還手。身子晃動,使開融會了「神行百變」和十段錦的輕功,在歸二孃拳腳的空隙中穿來插去。歸二孃連發十餘急招,勢如暴風驟雨,都給他側身避開。
歸辛樹在旁瞧得凜然心驚。暗想這少年恁地了得,他的輕功有些確是本門身法,但大半卻又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