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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志見他已嚇得雙手發抖,心想他終究是自己師侄,也別迫得太緊,收劍撤招,笑道:「這是本門中的劍法呀,你沒學過麼?」梅劍和略一定神,低頭喘息道:「這叫『附骨之蛆』。」袁承志笑道:「不錯,名字雖然不大好聽,劍法卻是挺有用。」
那邊青青又叫了起來:「你叫沒影子,怎麼背後老是跟著人家一把劍呢?『沒影子』的外號,還是改為『劍影子』吧!」
梅劍和沉住了氣不睬,他精研二十多年的劍法始終沒機會施展,心中不服,向袁承志道:「咱們好好地來比比劍。你的雜學太多,我可不會。」
袁承志道:「這些都是本門正宗武功,怎說是雜學?好,看劍!」挺劍當胸平刺。梅劍和舉劍擋開,還了一劍,袁承志回劍格過。梅劍和待要收劍再刺,不知怎樣,己劍已給粘在對方劍上,只覺袁承志反手轉了兩個圈子,自己手臂不能跟著旋轉,只得撒手,一柄劍脫手飛去。袁承志道:「要不要再試?」
梅劍和橫了心,搶了桌上一柄劍,劍走輕靈,斜刺對方左肩。這次他學了乖,再不和敵劍接觸,一見袁承志伸劍來格,立即收招。哪知對方長劍乘隙直入,竟指自己前胸,如不抵擋,豈不給刺個透明窟窿?只得橫劍相格。雙劍劍刃一交,袁承志手臂旋轉,梅劍和長劍又向空際飛出,啪的一聲,竟在半空斷為兩截。
他搶著又取一劍在手,袁承志喝道:「到這地步你還不服?」刷刷兩劍,梅劍和身子後仰避開,下盤空虛,給袁承志左腳輕輕一勾,便即跪倒,面目卻是向天。袁承志劍尖指住他喉頭,問道:「你服了麼?」梅劍和自出道以來,從未受過這般折辱,一口氣轉不過來,竟自暈去。
孫仲君見他雙目上翻,躺在地下不動,只道已給袁承志殺死,縱身撲上,大叫:「連我一起殺了吧!」
袁承志見梅劍和閉住了氣,不覺大驚,心想:「如失手打死了他,將來如何見得師父和二師哥之面?」忙俯身察看。一摸他胸膛,覺到心臟還在緩緩跳動,這才放心,忙在他脅下和頸上穴道中拍了幾下。孫仲君雙拳此落彼起,在他背上如擂鼓般敲打,袁承志只是不理,忙著為梅劍和施救。
青青和劉培生一齊躍近喝止。孫仲君坐倒在地,大哭起來。不久梅劍和悠悠醒來,低聲喝道:「你殺了我吧!」劉培生勸道:「梅師哥,咱們聽師叔教訓,別任性啦。」
青青向孫仲君笑道:「他又沒死,你哭什麼?你對他倒真一往情深!」
孫仲君羞怒交加,忽地縱起,揮拳向青青打去。她究是華山派好手,這一拳又快又狠,青青竟沒能避開,只打得她左肩一陣劇痛。青青待要還手,孫仲君忽然「哎喲,哎喲」大叫起來,彎下腰去。青青一呆,怒道:「打了人家,自己反來叫痛?」袁承志向她使個眼色,青青不知是何用意,也就不再言語了。但見孫仲君雙拳紅腫,提在面前,痛得眼淚直流。
原來她剛才猛力在袁承志背上敲擊,袁承志運氣於背,每一下打擊之力,都被反彈出來回到她自己拳上。初時還不覺得,待得在青青肩頭打了這拳,突然間奇痛入骨,如千枚細針在肉裡亂鑽亂刺。原來袁承志恨她出手毒辣,不由分說就砍去了那姓羅的一條臂膀,相較之下,梅劍和雖然狂妄,真正過惡倒沒什麼,是以存心要給她吃點苦頭。
旁人不知,還道青青既是金蛇郎君的兒子,武功只怕比袁承志還高,孫仲君不自量力,當然是自討苦吃了。十力大師、鄭起雲、萬裡風等卻知孫仲君是受了反彈之力,只要拿筋按摩,點解相應穴道,便可止痛消腫。只是自知非袁承志之敵,不敢貿然出手解救。
梅劍和自幼便在歸辛樹門下,見到嚴師,向來猶似耗子見貓一般,壓抑既久,獨自闖蕩江湖,竟加倍地狂傲自大起來。歸辛樹又生性沉默寡言,難得跟弟子們說些做人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