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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願意表明身份的話,這京兆尹估計也願意對他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前頭的鋪墊都做完了,姬浩雅被請到堂上上座,他促狹地看著李飛白,李飛白卻根本不理他,讓他不免覺得自己這樣風塵僕僕地趕過來真有些不值得,遂不滿地對著李飛白砸了咂嘴。
人都到齊了,京兆府尹看了一圈,於是朗聲道,“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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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王寶釧和李飛白屯居私鹽的事,據說從廚房搜查出來的鹽是從淮揚運來的海鹽,對著那一份鹽餅的樣品,她表示自己根本沒有買過。
“可是那天我分明看到你帶進來的。”一個伙伕在一旁指認。
“哦?你也有眼睛?”李飛白看了他一眼,在一旁涼涼地道。
堂上的姬浩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因很有礙觀瞻,於是連忙收了口,又端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變臉的速度堪稱國際一流。
幾個人都看著伙伕,伙伕卻支支吾吾道,“這,可是,我覺得應該是。”
京兆尹也覺得這其中有古怪,憑他多年的經驗,屯居私鹽首先要能買那麼多鹽。
官鹽每一批都是做成餅狀的樣子,壓好模,這樣一看就能夠知道究竟是哪一家出品。京中賣淮揚鹽的不少,這麼一大批的鹽賣出來必然能找到賣家,堂上正有一個鹽商,他也是剛才讓杜卜拉撒變臉的原因。
只見京兆府尹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那個鹽商同官府打交道多了,於是很坦然道,“這批鹽確實是從我這裡買的,而且買的人正在堂上。”
程舜銘看了一眼杜卜拉撒,卻見他的雙腿發顫,他又無奈地把目光轉向別處去。
“鹽是這位老闆買的,他說是為酒樓供貨,理由是他們的魚都是包裹著鹽烘烤的。”那鹽商指了指杜卜拉撒,接著道,“最近淮揚鹽本來就緊張,我原也不想賣,但是他出的價格要比市場上高出一倍多。”
屯居官鹽在鹽價平穩的時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然而最近淮揚一帶的鹽產量突然被限制了,造成各地鹽荒,中書省這才頒下命令,為了維持鹽價的穩定,非官鹽經營戶不得囤貨居奇。
而選擇在這時候大批次進貨顯然是不明智的,但是為了栽贓陷害,把所有產業都吞下來,杜卜拉撒明顯是花了不少本錢。但他自恃認識了京兆府縣丞,可以透過這個罪名一舉將王寶釧和李飛白下入大牢,於是也就冒著風險去進貨栽贓,誰知道事情居然會鬧這麼大。
鹽商這番話已經讓大家明白了,然而栽贓這一罪證量刑如何,還是要看京兆府尹,只見他略微沉吟了片刻,又轉而看向坐在一旁的姬浩雅。
姬浩雅擺弄著扇子,對他道,“那人不是還告他二人另一個罪名麼?先接著審吧。”
京兆府尹點頭,於是又問杜卜拉撒道,“你說他二人私自侵吞了店中的財務,可有依據?”
杜卜拉撒覺得還有扳倒他們的機會,於是連忙向程舜銘使眼色,程舜銘會意,畢竟是自己的老闆,如果他倒臺了,自己要去哪裡混飯吃還真不好說。
從袖中拿出了幾卷賬目遞了上去,緩緩道,“雖然我主管賬目,然而這店中不少夥計都是李飛白請來的,按照我的估算,這酒樓中的開支和收益應該是三比一的收益率,然而,近日我卻發現不少夥計吞了我們的錢財,並且轉到了王寶釧和王追寶的賬目上。”
王寶釧一直在一旁默默地聽著,聽到這裡,她抬頭看了一眼程舜銘,程舜銘卻不慌不忙,有理有據地把所有證據都攤開在堂上。
等她看向李飛白的時候,卻見他根本不擔心,只是一味地看著程舜銘,嘴角的冷笑讓王寶釧都感覺到寒意。
這時候,王寶釧看到李飛白對著副掌櫃郭宏天使了一個眼色,郭宏天一直像隱形人一樣,話從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