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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的時候,一到夏天,南城人就會煩躁地說,天氣跟火一樣啊,熱得人想把皮扒掉啊。這麼熱的天不要說結婚,就是平常的夫婦也要忌房事,不敢輕易動手,弄不好就是性命悠關,女人縮陰男人縮陽,不是國醫聖手扯都扯不回頭,可在那種時候你到哪兒去找一個國醫聖手呢?
再說結婚總是要擺酒席的,要請人來給你湊湊熱鬧,否則這婚也結得太冷清了。可是誰願意汗流浹背地來吃酒席湊熱鬧呢。沒有人來鬧過吃過,你這婚就結得不夠光明正大,就有點躲躲閃閃偷偷摸摸。就算人家勉強來了,也會在心裡嘀滴咕咕:怎麼在這樣的日子結婚呢?是不是肚子藏不住了?
我和馮麗當然不存在肚子藏不藏得住的問題。馮麗是帶了環的,在準備要跟我結婚時,她問我,&ldo;要不要把環拿掉?&rdo;我說:&ldo;算了吧。&rdo;她說:&ldo;你不想要孩子嗎?&rdo;我說:&ldo;無所謂。&rdo;她怏怏地說:&ldo;你有點怪,從我來說我是不願再生的,可是你說無所謂我就不高興。&rdo;我說:&ldo;那你拿掉就是了。&rdo;她還是怏怏的。她說:&ldo;我也不是說一定要拿掉,我是說你一副沒心思的樣子。你怎麼能一點都不計較呢?&rdo;
在商議辦酒席時,她問我有些什麼人要請?我想我還請誰呢?我說:&ldo;我沒人要請。&rdo;她說:&ldo;你一個朋友都沒有嗎?&rdo;我說:&ldo;沒有。&rdo;她說:&ldo;那親戚呢?&rdo;我說:&ldo;也沒有。&rdo;她又不高興,板著臉說:&ldo;你可是頭婚哪,就這麼不當回事?是覺得娶我這樣的女人沒面子吧?&rdo;我說:&ldo;你想想啊,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親戚朋友?&rdo;她想想也是,但又是怏怏的,說:&ldo;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我是二婚,我更不想張揚。&rdo;
馮麗便把心思放在佈置新房上。牆面地面,櫃子廚子,床和床上的蓆子,包括窗簾和鞋櫃,都是她盯著做的或親自去買的。那個夏天是南城最熱的夏天,雨季一結束太陽就毒辣起來,到處都是白得耀眼的陽光,馬路上顫湧著一片鋼灰色的焰氣,站在街這邊往對面看,街影和人影都飄浮在焰氣上。她就在這樣的太陽下和焰氣裡奔跑,又要照顧店面又要佈置新房,人變得又黑又瘦,渾身長滿了痱子。紅色的痱子就像長在藤上的果子一樣長在她身上。從脖子上往下到背上腰上和胸脯上,又從乳房下面漫到小腹到大腿內側,用手摸上去發出粗糙而乾燥的沙沙聲,就像摸一張粗砂紙。但她一點也不後悔,把她的朋友同學一撥撥地帶來看新房,人家一看床上,就笑著說:&ldo;大熱的天還鋪這個呀,是怕硌壞了你吧?&rdo;她說:&ldo;瞎扯什麼呀?有空調嘛,不鋪這個鋪什麼?&rdo;她開啟空調,問人家涼不涼快,舒不舒服?那些女人便吱吱喳喳地鬼笑,說:&ldo;怪不得呢,敢在這樣的日子結婚,原來有準備的。&rdo;又露骨地說,&ldo;你讓他這麼涼快了,你能受得了呀?&rdo;她由人家說,把我扯過去向人家介紹說:&ldo;這是我老公。&rdo;然後她做出羞澀的樣子,抿著嘴小聲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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