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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平被送到了一附院,他命大,餘冬只是在他肚子上紮了個洞,沒傷到他的要害。那幾天我動不動就往醫院裡跑,一開始他老婆不讓我進病房,邊罵邊一掌一掌地把我往外搡。這女人真兇,陸東平還盼她偷人,誰敢偷她呢?陸東平說:&ldo;算了,讓他進來吧。&rdo;這個像白土豆似的女人才肯讓我進去,卻一腳把床邊的凳子踢翻了。我站在那裡,問陸東平這事怎麼辦?公了還是私了?他說:&ldo;還能怎麼辦?公了,我肯定要告你們,事情完了還偷襲我,我會吃這種虧?&rdo;我說:&ldo;餘冬是我拉來的,你要告就告我。&rdo;他說:&ldo;你放心,我怎樣都不會放過你,不過餘冬嘛我可以考慮,就看你怎麼做了。&rdo;最後我跟他說好了,他放過餘冬,我負責他的所有費用,並且再額外給他五千,作為對他的補償。他威脅我說:&ldo;你要敢賴帳,我就連餘冬一起告。&rdo;
為這事我一共花去了一萬多塊錢。我這些錢都是從洪廣義那兒借來的。我去借錢時很不好意思,大家這麼多年沒見面,見面時我卻是這般狼狽。洪廣義倒是很熱情,在他寬大敞亮的辦公室裡嗬嗬嗬地暴笑,臉都笑橫了;邊笑邊在我肩上亂拍,又將巴掌變成拳頭捶兩下;叫那個我在聯防辦見過的長頭髮瘦女人給我沏茶,又叫她去安排包廂。他越熱情我越不好意思,我簡直張不開口。我紅著臉說:&ldo;不吃飯了,我來是有事的。&rdo;洪廣義說:&ldo;什麼事?你還真還我那點錢哪?&rdo;聽他這麼說,我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吭吃了半天才說:&ldo;包子,錢是一定要還的,只是現在還沒有,而且……&rdo;說到這兒我實不好意思往下說了。洪廣義點點頭說:&ldo;好了,別說了,越說越生份了,你看你紅頭脹腦的,筋都暴起來了,跟我開口有這麼難?說吧,要多少?&rdo;
我很感激洪廣義,他幫了我的大忙,卻一句也不提我那些事。他真給我面子。我也沒跟他說我借錢去幹什麼,只說以後一定還他。其實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以後是什麼時候?只有天知道。但洪廣義笑著說:&ldo;過多久都行,有就還,沒有就拉倒,別把這事放在心上。&rdo;他差點把我的眼圈都說紅了。我在心裡對自己說,將來只要有機會,我一定要報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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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的臉》第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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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判了一年半,還是在那家區法院,不過這回是刑事庭。我沒有請律師,有了上回的經驗,我知道律師只是個擺設。再說我還怕律師壞事,怕他的辯護激怒陸東平。從另一方面說,我巳是南城大名鼎鼎的流氓,單位上正在等我辦停薪留職,我還在乎再背一個故意傷害的罪名嗎?所以我相當平靜。雖然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會有今天,但當現實擺在我面前時,我自己都為自己表現出來的平靜感到吃驚。除了回答一些問話,我沒有為自己作一句辯解。
南城的大小報紙又為我浪費了不少版面。作為一種新聞,我大約具有一種延續性,所以浪費一點版面還是值得的,起碼當天的報紙要好賣一些。尤其是南城晚報,直接把最初那篇報導的標題變通一下,《不拿畫筆拿刀子,畫家原來會殺人》,--基本上就是套用,但效果很好,據說當天賣得最好的報紙就是南城晚報。
在看守所度過的第一夜是個不眠之夜。我倚靠著最裡邊的一面牆壁坐著,聽著別人此起彼伏的鼾聲,一點睡意都沒有。看守所的牆壁是天下最冷的牆壁,它的寒氣就像一根槍刺一樣,直入人的心臟。我的心都被它冷透了。這確實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監室裡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