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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想說一個人千萬不能像爛泥一樣活著。你要是像爛泥一樣活著，你也終究會成為一坨爛泥的，不信你就試試。當然，我這樣說不是企圖為自己辯護，有什麼必要呢？道德之類早已與我無關，我就是一坨爛泥，我沒想不認帳。
有一天，圓腦袋小夥子像開牢門一樣，哐當一聲開啟鋼筋防盜門，把一隻飯盒丟在我面前，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紙條在我面前晃著，&ldo;數數吧，看欠了我們多少錢！&rdo;他問我打算怎麼還錢？我說我沒辦法，不這樣就畫不下去。他說：&ldo;你好意思，吃雞就吃雞，還找什麼理由！&rdo;我解釋說我不是找理由，事實就是這樣。他說：&ldo;事實個屁！&rdo;他要我每個月必須多畫十幅畫，這樣我每個月就可以從他們手上贖回一張條子。我說你們真的都給了錢？他冷冷地看著我，哼一聲，卻不說話。
幾天以後我那裡癢起來了，癢得我齜牙咧嘴。我不知道是病，還以為那兒又長了蝨子，我蘸上用來稀釋顏料的松節油在那兒揉搓，想用松節油殺死它們。但它們不怕松節油。直到有一天，一個叫阿蓮的小姐看著我那兒發出一聲驚叫，像個兔子似地從我身邊跳開，我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
&ldo;你得了病啦！&rdo;她憤怒地說，&ldo;得了病還這麼幹，想坑人哪！&rdo;
她又說：&ldo;快去找人給你打針吧，要不把你連根爛掉。&rdo;
她的話居然使我有了一絲隱約的莫名的快感，我心裡說爛掉就爛掉吧，關我屌事。我甚至惡狠狠地想像著自己潰爛的情形。我咬著牙忍受著它的刺癢。但它癢得越來越厲害，像有一把繡花針在那裡扎著，後來繡花針又變成了錐子。我終於抗不住了，便對圓腦袋小夥子說：&ldo;我病了。我想去看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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