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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身材高挑的長頭髮女人也在,洪廣義又叫她去安排包廂,他說:&ldo;今天一定要在一起吃一頓飯。&rdo;我怎麼好意思吃他的飯呢?可他拖住我不放我走。他力氣很大,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說不吃飯就是不給他面子。他把話說重了。我還能給誰面子呢?但他這麼看得起我,我只好厚著臉皮吃他的飯。
吃飯時他不斷地說我們小時候的一些事,他說:&ldo;徐陽你小時候口袋裡總裝著許多小木炭頭子,走到哪裡畫到哪裡,最喜歡畫蘋果樹,有一回在人家門口牆上畫蘋果樹,被一個老太太追得屁滾尿流,從後門鑽進我家裡,還記得嗎?那老太太一雙小腳,根本追不上你,可你卻臉都嚇白了,記得嗎?&rdo;
長頭髮女人聽得一個勁地笑。她看起來還不錯,很得體,笑得也不討厭。
但我沒有笑。我忽然發現我似乎有些老態了。那些事對於我來說已經很遙遠很模糊了,就像一張紙,早就發黃了。
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因為洪廣義的話,我的鼻子一陣一陣地發酸。我透過大玻璃窗看著外面溫暖的陽光,看著在陽光裡的冬天的南城,用力吸著鼻子。但不管我怎麼吸鼻子,我的鼻子還是越來越酸,似乎有許多東西堵在那兒,就在鼻頭那兒,又酸又脹。我的眼睛就濕了。我的眼睛濕得很突然,覺得一股熱乎乎的東西一湧,就濕得一塌糊塗。我不好意思伸手去拿餐巾紙,便低下頭用指頭擦了擦。洪廣義和長頭髮女人都裝作沒看見。洪廣義端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我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酒是一種什麼東西呢?它就像一把鉤子,把我心裡許多東西都勾出來了。我心裡堆得滿滿的,像一個窖一樣,那些東西都在那裡發酵,冒著泡沫湧來湧去,弄得我非常想說話。那些話都擠在喉頭,都爭先恐後地想蹦出來,我一次又一次地把它們咽回去。後來洪廣義說了句什麼,我忘了他是怎麼說的,反正是安慰我,我的眼睛又濕了。這一次濕得很厲害,我怎麼也擦不干它了,同時我也管不住我的嘴了。我淚汪汪地看著他們,我的嘴如同潰缺的堤壩,我的話像洪水一樣瀉了出來。我對他們說我心裡有多難受,我從五年前說到現在,從這件事說到那件事。他們都認真地聽著,我不知道他們聽明白了沒有。我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我又說到我的婚姻,說到婚姻時我的淚水巳經幹了,我說:&ldo;不說了,包子,我們喝酒吧。&rdo;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我越喝越想喝。後來洪廣義說:&ldo;不喝了不喝了,我們還是唱歌吧。&rdo;他們一人唱了一個。洪廣義叫我唱,我說:&ldo;我喜歡唱一無所有。&rdo;長頭髮女人給我一個話筒,我就唱了&ldo;一無所有&rdo;。洪廣義說:&ldo;以後你別唱一無所有,你到我這裡來吧,我讓你到我的娛樂城當總經理,你就什麼都有了。&rdo;我說:&ldo;好,我給你當總經理,我什麼都有了!&rdo;我就唱:&ldo;我什麼都有了!什麼都有了,有了……&rdo;
……再後來他們都不見了,似乎我一轉臉,他們就不見了。有一個大臉盤大屁股的女人攙著我。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也沒見過她。我晃了晃眼睛說:&ldo;我認識你嗎?&rdo;我又說,&ldo;我不要你攙。&rdo;我用力一推,結果她把我帶倒了,我倒在她身上。她又把我攙起來。我們轉眼就進了一個小房間,小房間的門好像就在包廂裡,大臉盤大屁股用腳一碰,就碰出了一個小房間,跟做夢似的。她抱著我的胳膊,用身體把我擠進去。她的身體軟綿綿的,卻很有勁,一擠就把我擠進去了,接著又把我擠倒在一張床上,她自己在床沿上斜著。我說:&ldo;你是誰?&rdo;她說了句什麼,臉上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