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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廣義笑道：&ldo;你們看看，他還冒充徐陽，這不是想錢想瘋了嗎？&rdo;
他叫劉昆把我趕走。劉昆答應一聲，一邊將那把鎬鋤扔得遠遠的，拍拍手，一把扯住我的領子，說：&ldo;嘿，走吧你！&rdo;我在劉昆手上掙扎著，走了兩步，又扭著脖子四處看，大聲叫著：&ldo;餘冬！餘冬！&rdo;他們都有些困惑地看著我。我是突然想起餘冬的，餘冬不是在給洪廣義開車嗎？可他人呢？我連喊幾聲也沒把餘冬喊出來。我連餘冬的影子都沒看見。洪廣義厲聲說：&ldo;劉昆，還不快把他弄走？&rdo;我便對洪廣義說：&ldo;洪廣義，你最好把我弄死，否則總有一天，我會弄死你！&rdo;劉昆說：&ldo;別說了，走吧。&rdo;我一把撈起我的蛇皮袋，劉昆還揪住我的衣領不放，走出廣場工地，劉昆才鬆開手，突然對我說：&ldo;我知道你是誰。&rdo;我沒吭聲，也沒看他，低著頭走。過了一會兒，劉昆又開口了，他輕聲說：&ldo;徐總。&rdo;他叫得我一愣。我沒想到他還會像以前那樣叫我。我問他：&ldo;剛才當著洪廣義的面，你怎麼不說我是誰呢？&rdo;他說：&ldo;我怎麼能說呢？我掙了他的錢呢。&rdo;我弄不清他是真是假，是好意還是惡意。我瞥見旁邊有一條窄窄的小巷子，便往巷子裡一縮，一搖一晃地跑掉了。劉昆說：&ldo;哎哎哎，你跑什麼呢？&rdo;我什麼也不說，只是拼命地跑，跑著跑著回頭看了看，劉昆站在那兒沒動，一堵牆似的。我又繼續跑，雖然搖晃得很厲害，但卻跑得飛快。
我就那樣跑著。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跑。
後來劉昆說他一直在找我。那天我背著蛇皮袋在中山路天橋上歇腳的時候，劉昆把我找到了。劉昆從橋上經過時，橋面發出了沉鬱的響聲。他看見了我，在我面前站住了，他已經胖得像一座山一樣了。他又叫我徐總。他說：&ldo;徐總，是你吧？我總算把你找到了。&rdo;我沒吭聲，低著頭一動不動地坐著。他用腳尖撥撥我的蛇皮袋，袋子裡的瓶子發出了響聲。&ldo;唉，撿垃圾呀？&rdo;過一會兒，他又說，&ldo;你為什麼不說話呢？我知道你是徐總，我一直在找你，我有事情給你做，你做不做呢？&rdo;我還是沒有吭聲。劉昆笑笑，又說：&ldo;如果做的話，你就跟我走吧，怎麼說也比撿垃圾強啊。&rdo;
我用眼角瞟著劉昆，看見劉昆巳經在下橋了，用鐵板焊成的臺階被踩出了沉重的哐咚聲。我想了想，咬咬牙，沒顧我的蛇皮袋，哐咚哐咚地追了上去，跟在他後面走。我說：&ldo;劉昆你別這麼尊重我，別叫我徐總，你戲弄我幹什麼呢？&rdo;劉昆說：&ldo;怎麼說我戲弄你？我不是戲弄你，不叫你徐總，我叫你什麼呢？&rdo;我說：&ldo;長毛。&rdo;劉昆笑一笑說：&ldo;你要這麼說，那我就叫你長毛吧。&rdo;
劉昆問我願不願意給他畫畫？我想了想，問他畫什麼畫？劉昆說就像他看過的那一幅，他還舉著它在街上走過。他說：&ldo;你應該記得的，對嗎？&rdo;我點點頭說：&ldo;怎麼不記得？記得。&rdo;劉昆笑笑說：&ldo;那次我對不起你。&rdo;我沒有接他的話，等著他往下說。劉昆說：&ldo;如果你願意畫，人我會給你找。&rdo;我說：&ldo;畫誰呢？&rdo;劉昆搖搖頭說：&ldo;不知道，反正找模特兒吧，找到誰就是誰。&rdo;我又問他要畫多少？是不是隻畫一幅？劉昆說：&ldo;我有那麼多包廂，每個包廂要掛兩幅，夠你畫一陣子的了。&rdo;
我想了一會兒，說：&ldo;是洪廣義的主意吧？&rdo;劉昆點點頭。我說：&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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