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只是他頜下的山羊鬍子卻是一一半的白來一半的黑,又讓姚慎沒有十足的把握。當下試探著道:“我也是學中醫的,叫姚慎,徐梧人,專程找張前輩來拜師的。”
那老者在聽到“姚慎”兩字時兩目似星火般閃耀一下,但瞬即恢復了渾濁的模樣,淡淡的打量了姚慎一番道:“鬼眼王道?原來是貴客來了。”
沒想到徐梧衛視的做秀節目弄出的綽號竟然弄到鄰省的一個小縣城都知道,這或許只要是中醫人便會不由自主的關心中醫動向的緣故吧。姚慎不知道應該驕傲還是應該惶恐,只好低頭說道:“不敢,後生小子而已。”頓了一頓又道:“老先生一定就是張前輩了?”
那老者點頭後又搖頭道:“我就是張嘯天,一個農民,擔當不起‘前輩’兩字。”
“張……先生。”姚慎有些奇怪。聽陳主任說道這張前輩為人有些古怪,在來前姚慎便對如何稱呼他動了點心思,既然古怪,稱他張教授肯定是不行的,直接喊老師多半也是不妥,想來想去,最好還是稱他張老中醫,沒想到還是不過關。
張嘯天又回過頭去劈柴,道:“我已經不從醫了,你如果要拜師的話就另請高明吧。”
一句話就封死了大門,果然是古怪啊。姚慎因先有了準備,便道:“呃,是這樣的,我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張伯你看我能不能在你這裡玩幾天?恩,天泉的這條湖很大的,景色也不錯,能多呆幾天玩玩也不錯。”那老者手上的動作一頓,姚慎心裡不由一緊,沒想到他最後還是說道:“隨你吧。”姚慎心裡喜歡,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也不急著與老先生說話,而那張老頭更是一聲不做,只是不緊不慢的劈著柴禾。
這情形有類於武俠中的場景:一個年近七十的老者看來卻只五十多,說不定就練了什麼養氣的功夫。灰土布杉、吶於言辭,這就是那些傳說中的隱者的裝扮。你看他,將一徑若兒臂長若尺許的柴禾輕輕豎在一木墩上立穩,然後將雙手握住前端勾向內的柴刀舉到與頭平齊這才向下揮砍,看那柴刀的去勢也不如何迅疾,但卻吃進柴禾約一指多深,然後老先生再把雙手舉起揮下,刀子連著柴禾再次擊在木墩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而柴刀在這動作完成後又吃進一指多深,如是四次,那柴禾便被劈做兩開……姚慎暗自好笑,自己未免太無聊了吧,這木柴,自己一刀下去便可吃去一半有多,最多兩刀便可將之解決,這老頭分明是個老邁無力之人,自己卻楞要將之美化一番,呵呵。不過,這老頭動作的節奏與力度把握得很好,姚慎看他劈了數段長短一致的木柴,都是四刀便解決,看來這劈柴的活計不過是張老的健身運動了,要不現在城鎮裡多已燒煤燒氣了,如沒必要,他也不用來劈柴的。
張嘯天悶頭劈了半個多小時的柴禾,而姚慎就坐在院內看了半個多小時,兩人間竟沒說一句話,間中只能偶爾聽見山雀的一兩聲鳴叫,然後就是枯燥而沉悶的劈柴聲音。然後,張嘯天到屋子裡拿了把鋤頭自去山坡上的菜園裡去鋤草鬆土。那菜圃的周圍也是用竹笆圍起的,約一畝有餘,裡面除了兩壠種的是青菜蘿蔔外,其他的盡都不是常見的植物。姚慎在菜圃裡轉了一圈,見再沒有新的動作便走了。張嘯天暗自搖頭。這年輕人能不發一言的在這裡坐上半個多小時,這份耐心對於一個老者來說自然沒什麼,但眼前這小夥子竟也耐得,倒是有些難得了,只不過最後走的時候竟沒打個招呼,這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 —— ——
儘管是暮秋時分,並且在前兩日裡下過一場雨,但中午時分的日頭還是很毒的,張嘯天舞弄一天的活計,到這時了也是一身汗溼,當下提了傢什收工。才進得門,就聽得有人親熱的招呼道:“張伯累了吧,這裡是剛泡好的涼茶,喝了正好解乏。”張老頭抬眼去看,原來卻是那叫姚慎的小夥子正坐在堂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