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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吉安活動腿腳:「娘,今天是欣然生辰。」
「她就比你就小兩天,我忘不了。」吉孟氏瞥了一眼西廂,沒好氣地說:「晚上燉肉,旁的她爹孃給。」
吉安點頭,這時一片雪花經過窗前,飄飄蕩蕩而下。她見之嘴角不自覺地微揚,有意大著聲道:「下雪了。」
果然聽著話的吉欣然,匆忙出西廂,站在簷下上仰頭,看雪花飄落。雖離得不近,但吉安還是能瞅見有淚溢位她的眼眶,順著眼尾流進了她的發裡。
吉欣然原生一世經歷了什麼,書中並沒有詳盡寫。
只說她給譚東做了填房,盡心盡力為其打理後院,卻不得好。好不容易懷上胎,在胎滿四月時,又遭譚東嫡女陷害,誤食了虎狼之藥。與譚東一夜荒唐後,流產了,還大傷了身子,再不能生。
剩下的日子,吉欣然一意與譚東嫡女鬥。
譚東那嫡女,好像叫譚靈芝還是譚靈芷的,手段既下作又狠辣,哪是吉欣然一個小家女能對付的?
就是重生歸來,吉欣然佔了先機,又有詹雲和在後,她也沒能把那譚姑娘如何。那譚姑娘最後都是喪在了譚家敗落上。
看著瘦弱的少女伸手接鵝毛雪,吉安品到了悽然,但她對吉欣然卻生不起丁點憐惜。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書裡,吉安婚姻的不幸,可以說完全是吉欣然轉嫁給她的。
真好,下雪了。吉欣然握住雪花,掌心冰寒,斂下眼眸。這一世,她絕對絕對不要重蹈覆轍。張開五指,握在其中的雪已融化成水,滲進指縫。
前世,與譚靈芷那惡女相鬥十二年,她明白了一個理。人啊,還是兇惡點好,不然誰都敢踩你、踐踏你。
「嫌最近家裡不夠鬧騰是嗎?」吉孟氏呵斥住正想抬步走進雪裡的吉欣然:「還不進屋待著?」
三年前,這丫頭磕破頭,黃氏哭得跟死了爹似的。老三隻差明說她這個做孃的,虐待他的妻女。她哪敢?就這對母女,還沒碰著她們,眼淚就嘩嘩流。要是真動手了,那娘倆光哭就能淹死她。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吉欣然,被這一聲吼驚得心都跟著抖了下,立時醒神,縮頭退回屋裡。
「娘,您開始繡喜服了嗎,可需要我幫忙?」吉安伸手輕撫她娘額邊的細紋。
吉孟氏垂目,看向放在桌上的花繃子:「你繡你的,我手頭也就這一樣活兒。時間寬鬆,慢慢來。」
一陣風吹襲來,捲起雪花轉了兩圈,又撒腿跑了。吉安鼻子發癢,打了個噴嚏。
見狀,吉孟氏趕緊撤去撐窗的叉杆:「屋裡見光少,就點油燈。今天也別繡了,上炕窩著。晚飯時,娘過來叫你。」說完便將窗子關上了。
雪越下越大,風呼呼嘯嘯。很快,天地間就白了。吉安聽了她娘,沒再做女紅,開了箱,抱著她的私房上了炕。
金鐲被她另尋了地方,收起來了。清點了木盒中的小銀錠子,二兩的七錠,一兩的有十三錠,還有爹給的碎銀角子一小把。銅錢一吊零四百七十三文。
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攢了有三十兩銀了。吉安一臉滿足,撿起單獨用紅繩拴起來的三枚銅錢。就是這三枚銅錢,讓她有了自己的錢盒子,由衷地感謝她二哥。
臨近天黑,吉誠一行終於回到村裡。交完今年的稅糧,地上雪雖厚,但眾人步履卻輕鬆。
朱氏擔心了一下午,可算是把人盼回來了。吉誠才換下濕衣,手裡就被塞進一碗熱乎乎的薑湯。
「快點喝了。」朱氏又給他披上件棉袍:「賊老天也是,就不能晚個半天再下?」
吉誠一臉嫌棄地看著碗裡的薑湯,遲疑了稍許,終還是在妻子盯視之下,吹了吹,仰起頭,大口往肚裡灌。他是真不喜歡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