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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息本來臉色已經極難看,聽了殷蕪的&nj;話, 臉色森冷得嚇人。
&ldo;大祭司和將軍若不信,便可檢查他後&nj;頸上的&nj;傷口,那&nj;傷口是他來抱我時被我扎傷的&nj;,所用&nj;之物便是這根髮釵。&rdo;殷蕪將手中的釵遞給旁邊一個潛龍衛, 潛龍衛以髮釵比對李二旺後&nj;頸的&nj;傷口,確實如殷蕪所說。
即便沒有殷蕪的&nj;指控, 這件事也清晰明瞭, 殷蕪的&nj;證言便讓這件事再沒有轉圜的&nj;餘地。
崔同鋮面色難看, 鬱岼終於開口:&ldo;其他人先出去, 我同崔將軍說幾句話。&rdo;
眾人對崔同鋮遲遲不肯判罪已十分不滿, 本決定無&nj;論如何都要讓那&nj;幾個畜生橫著出去, 卻因對鬱岼的&nj;信任,還是順從出去等。
&ldo;蟬兒你也出去。&rdo;
殷蕪未動,鬱岼嘆了口氣, 便也不再趕她出去,轉而對崔同鋮道:&ldo;今日之事已十分明瞭, 將軍卻回護那&nj;幾個罪犯,實在&nj;有違公道,亦使人不能信服。&rdo;
&ldo;他們幾個自&nj;然要罰,只是那&nj;位姑娘畢竟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卻要求判他們死罪,未免罰得過重。&rdo;崔同鋮亦寸步不讓。
&ldo;她只受了皮外傷,並非罪犯迷途知返,而是被我們所救,並不能因此減輕刑罰。&rdo;殷蕪一張臉雪白,雙目卻灼灼如火,那&nj;樣子似一頭怒極的&nj;小獸,非要為同伴討回公道。
&ldo;戰事就在&nj;眼前&nj;,凡事當以大局為重,姑娘何必苦苦相逼不依不饒!?&rdo;今日幾次都是殷蕪陳情,她又是鬱岼的&nj;女兒,崔同鋮自&nj;然生出惱恨之意,覺得這黎族之人實在&nj;頑固不化,聲音不免大了些。
&ldo;我若不以大局為重,將軍以為、還會有這場審判嗎?我若不以大局為重,他們幾個早已成為屍體!&rdo;殷蕪胸中似被石塊壓著,不上不下&nj;,眼睛也有些熱,她別過臉,聲音微啞,&ldo;崔將軍,若今日受辱的&nj;是你的&nj;妻子、女兒……母親,你當如何處置那&nj;幾個人?&rdo;
崔同鋮以為殷蕪只是一個目光短淺,一心想&nj;要為鄭真兒要公道的&nj;無&nj;知女子,如今聽她所言,卻知是自&nj;己短視。
想&nj;到當時若不是殷蕪攔著,那&nj;幾個犯事的&nj;士兵哪裡能活著來受審,到時兩方的&nj;矛盾必然激化,後&nj;果不堪設想&nj;,思及此處,崔同鋮那&nj;鐵石一般的&nj;心腸也不免生出幾分愧悔來。
&ldo;是崔某御下&nj;不嚴,才出了此事,並非我不願處置那&nj;幾人,實在&nj;是怕有損軍中士氣。&rdo;
&ldo;帶兵打仗最重軍法之嚴、之明、之苛,若恐損士氣而包庇蠹蟲為禍,才是軍亂之始。&rdo;百里息鳳目黑沉,聲音冰冷。
崔同鋮心中雖然還是有所顧忌,但眼下&nj;已無&nj;別的&nj;選擇,正要喚隨從過來,謝暉卻步履匆匆入內,對鬱岼道:&ldo;義父,城中族人聽說了方才之事,此時都聚集在&nj;筒樓之外討說法。&rdo;
崔同鋮心知若不能將這些黎族人安撫好,不必等大戰開始,此時便要起了內亂,於是起身朝鬱岼行了大禮,歉道:&ldo;此番實是崔某之過,還請鬱族長&nj;同我去安撫族中之人,此番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nj;交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