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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本以為這一日的驚濤駭浪該平靜些許。
孰料一道旨意宛如奪命追魂符。
傳旨太監面色冷峻,大步邁入侯府,“聖上有言,前線戰局有變,朕已恩准撤兵議和,保萬民安寧。”
“然威武侯膽大妄為,公然斥責朕之傳令官,目無君上,其心可誅,此等行徑與謀逆何異?”
“著刑部即刻鎖拿威武侯父子,嚴查同謀,勿使一人漏網。欽此!”
宴賀臻聽完,怒目圓睜,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嘶聲喊,“我父子二人忠心耿耿,戰場廝殺,只為保家國安寧,何來謀逆一說?途中屢遭兇險,拼死趕回,卻遭此冤屈!”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整個人搖搖欲墜。
宴北林只覺熱血直衝腦門,他雙拳緊握,怒目而視傳旨太監,大聲抗辯,“我和父親一心為國,出生入死。定是朝堂之上有奸人矇蔽聖聽!”
可傳旨太監只是冷眼相看,並不理會。
話音落下的瞬間,侯府外腳步聲紛沓,刑部的衙役們如潮水般湧入。
為首的人一臉冷峻,手中鐵鏈嘩啦作響。
高聲喝道,“奉命拿人,莫要反抗,否則休怪我等無情!”
侯府內頓時亂作一團,女眷們驚恐地尖叫起來,相互摟抱在一起,哭聲震天。
宴賀臻挺直了脊樑,儘管身形搖晃,卻仍帶著武將的傲然。
他怒視著他們,“老夫問心無愧,今日遭此陷害,大淮的朗朗乾坤何在!”
然而,話音剛落,一陣虛弱感襲來,他又劇烈咳嗽起來。
咳出的鮮血濺落在身前的石板地上,觸目驚心。
楚樂儀看著近在咫尺的美人,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話,時不時的撥弄他的耳朵。
瑥羽說到驚險處,總要目光可憐的討一個親吻,才肯繼續說下去。
兩個人就這麼窩在被子裡,一人說著,一人應著,黏黏糊糊過完了晌午。
用過飯後,新的院子已經佈置好了。
也是極僻靜的所在,地方比原來的大的多,也新的多。
一應擺設雖仍然清素,但勝在用具完備。
楚樂儀看向窗外,有麻雀在院中啄食,“既是你非要來的卻山寺,就在這裡把傷養好了,不許再亂跑。”
瑥羽也一同望向窗外,又把視線轉回到她。
忽然轉過身面對著她,俯身將下巴搭在她肩上,擋了她看麻雀的目光。
輕輕抱住,“殿下,您會常來看我嗎?”
“會。”楚樂儀把他輕輕推開,“去榻上躺著,休息。”
瑥羽拉著她的手,還想再續被子裡的前緣,“殿下也來。”
“還來什麼來!這可是寺裡。”楚樂儀先前在被子裡同他說話時,幾次察覺他的異動情狀,並未點破。
現如今這人還在恢復,氣血虧虛,斷不能再胡鬧了。
瑥羽坐在榻上,不願了,仰著頭,清俊的眉眼十分無辜。
“殿下還說瑥羽這一趟做的好,是有功之人,要獎勵瑥羽的。”
她納罕,“現在就想好了要什麼?”
“想好了,要同殿下在被子裡說話。”
他掀開被子,乖覺的躺進去,兩隻手捉著被子的邊沿。
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巴巴的看著她。
“已經獎勵過了,足足說了一個晌午。”她撩起裙襬坐在榻邊,“我是時候回去了。”
瑥羽心中雖然已經有了預料,她現在要回去,可她是他心頭的蜜餞。
這般短暫的給他一點甜就離開。
他越發覺得,沒有她的日子,比他喝的藥還苦。
“殿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