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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樂宸拾起筷子吃完那塊魚肉,嚥下去。
“你現在應該問我,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歹人傷了我,而不是一副始作俑者的蠢樣子。”
她周身氣血彷彿要凝滯,呼吸頓止。
“皇兄這是什麼意思?”
楚樂宸幽幽的望著她,“皇兄在教你。”
她下意識擱了筷子,脊背挺直,“謝皇兄了。”
他沉聲,“沒有別的話?”
“還有什麼話?皇兄才吃了幾口?不吃了?”
他聲音似晨鐘暮鼓,沉穩而有穿透力,
“先前我問你,通敵案是否與你有關,你那時雖然表現有紕漏,但好在最終全數應對,圓了回來。今天這事,怎麼不應對了?直接轉了話題?”
一句更比一句讓人驚愕。
楚樂儀徹底被他的話攪動心緒。
揭開通敵案是她的手筆,他竟然知道了?
他從那便沒再問過,反而是今天藉著受傷一事,拿來對比,教她作出該有的反應?
他到底知道關於瑥羽多少事?是知道了籌糧,還是知道了救威武侯父子?
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不止情緒被掌控,就連思緒,也不由得要被他掌控,楚樂儀不適極了。
為今之計,還真的只有像他教的一樣,不能作出一副始作俑者的蠢樣子。
呵。
不。
他若是拿住了瑥羽,現在就不會問她瑥羽在哪,還具體的……讓瑥羽今天就來見他。
他或許在試探,他遇上的到底是不是瑥羽。
有了這個猜測,她定了定心。
“皇兄查的是通敵案的線索,能傷你的,應是敵國探子,或是大淮的叛徒。”總不能是一心為前線籌糧的瑥羽。
她順勢拔了個高,“皇兄定要將他們全線拔除乾淨,還大淮一片清明。”
楚樂宸神情有所緩和,周遭的氛圍鬆弛下來。
“自然。”
兩人總算真正的開始吃這頓朝食。
脫離了威嚴的桎梏感,楚樂儀如釋重負:再跟他吃飯我就是……算了沒必要罵自己。
一頓飯下來,浪費了許多,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平均。
比如那條魚,被他吃的還剩骨架子。
楚樂儀默默對母后告狀:看看你嚴謹的好兒子,要不是有我也參與這一餐,別人就要知道他的喜好了。
室外冰雪紛揚而舞,像仙子不慎傾灑的瓊花玉蕊,晶瑩剔透,飄飄搖搖。
昨夜伊始,直至此刻仍未停歇。
層層疊疊的雪覆於亭臺、樓閣、欄杆、門扉。
楚樂宸在書房中握著一卷書冊,“今日就不要出門了,路面溼滑難行,且冰寒之氣極易侵入體內,染了風寒也麻煩。便老實在府裡,尋些有趣的玩意兒打發時間,也好讓我安心養傷。”
“什麼有趣?當然是看鋪子裡日進斗金才有趣。”府裡有什麼好待,還得動腦子回話。她整理衣衫,“皇兄,我正好一路看雪景。”
楚樂宸放下書冊,“我陪你。”
她大驚,上前把書給他塞到手中,“不用,你還有傷呢!快歇著!”
楚樂宸輕嘆,“永朝,我傷重時曾因流血過多昏迷過去,閉上眼睛之前腦子裡都是你,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
“為兄整日周旋於朝堂上的波譎雲詭,各方勢力傾軋,明爭暗鬥不休,不得不時時保持警醒,殫精竭慮地謀劃,以保我等地位安危。”
“爭鬥如泥沼,為兄深陷其中,疏忽了你。”
“忘了要陪你賞春日繁花,夏日流螢,忘了聽你的喜怒哀樂。”
楚樂儀悚然,接下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