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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點年紀的女人穿著單薄裙裝,身材窈窕風韻猶存,明艷面容在月光的包融下少了幾分尖銳刻薄,多了幾分溫和柔潤,令時濛有一瞬的愣怔。
見門開啟,她的眼睛先是一亮,看清楚開門的人,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許是沒想到會被發現,女人目光躲閃:「是你啊,濛濛。」
雖然時濛有些失望,但還不至於因此忘了生養之恩。
他垂了眼,低低喚了聲:「媽。」
第8章
沒地方可坐,兩人在院外找了處避風的牆角,隔了段距離面對面站著。
「你爸他……在家?」楊幼蘭問。
時濛點頭:「在。」
女人往牆根挪了一小步:「你出來的時候,沒驚動其他人吧?」
時濛想了想:「沒有。」
楊幼蘭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這樣像做賊,忙解釋道:「你知道的,你爸他不讓我跟你走太近。」
「嗯。」時濛表示認可,「我知道。」
母子倆許久未見,竟也沒什麼話可說,楊幼蘭不甚熟練地寒暄:「最近很辛苦嗎?瞧著又瘦了。」
這話全然不像會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因此時濛愣了半晌,喉嚨裡只飄出一個無意義的音節:「啊?」
楊幼蘭當他敷衍,立刻拉下臉:「啊什麼啊,你個小沒良心的,進了時家,過上好日子,就不要媽媽了。」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時濛胸口的布料,「還記得誰是你親媽嗎?虧我還大老遠跑來給你過生日!」
吊起的嗓門十分尖利,時濛卻悄悄鬆了口氣——這才像她。
已經過零點了,時濛「嗯」了一聲當作回答。
楊幼蘭兇完又覺失言,別開視線哼了一聲:「那個女人,她對你好不好?」
問的是李碧菡。
時濛拿不準楊幼蘭想聽什麼回答。小時候有一次從時家回去,楊幼蘭也這麼問,他說「好」,被楊幼蘭抄起掃帚狠狠揍了一頓,邊揍邊罵:「她怎麼可能對你好?你個小兔崽子吃人家點東西就胳膊肘往外拐,白把你養這麼大!」
後來又有一次被問到,時濛學乖了,回答「不好」,誰想不知又觸了楊幼蘭哪塊逆鱗,她推搡著時濛又是哭又是笑,嘴裡唸叨著些自相矛盾的話,一會兒說「她憑什麼對你不好」,一會兒又插著腰大罵活該,說這都是報應。
眼淚都笑出來了,瘋了似的。
這回時濛同樣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好抿唇不語。
楊幼蘭許是也有了數,又問:「你爸呢,對你好不好?」
時濛點點頭。
楊幼蘭總算放心了,嘀咕道:「也是,他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了,怎麼可能虧待你。」
時濛隱約知道楊幼蘭問這些,不是為了知道他好不好,而是要一個結果,索一份心安。
比如這回她又自作主張帶了些東西,一件襯衫,一顆火龍果,還有一罐奶糖。
「都是你喜歡吃的。」楊幼蘭把這些連同花花綠綠的塑膠袋一股腦塞時濛懷裡,「襯衫是媽媽親手做的,你不是愛穿襯衫嗎,睡覺都穿著。」
時濛張了張嘴,到底沒反駁。
臨分別前,楊幼蘭情緒穩定,難得有了點慈母的樣子。
「你應該聽孫老師說了吧,我養了只貓。」她看著時濛,抬手替他理了理額前的發,微笑著說,「成天上躥下跳的,還總愛黏著我喵喵叫,跟你特別像。」
把時濛送到院子門口,自楊幼蘭眼底流露出的也確是不捨。
這是過往這二十多年來,屈指可數的能將「善良」這個詞與她聯絡上的時刻。上回是在四年前,她得知時沐血癌晚期,撒潑打滾說要去做骨髓配型。
當時時濛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