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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副官進屋去幫忙張羅了一陣,端茶倒水的好一頓伺候,期間發財一直膩在段至恆身邊。
自從上次病好之後,馮雪英就沒再帶他去過段家,所以這時候一見面也分外粘人。
大男人和小男人玩的不亦樂乎,剩個小女人有點多餘。坐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大姑娘就走到院子裡去了。
及至發財把他新學的詩詞全都背了個遍,劉副官又進來了。段至恆給發財剝了個糖球,一邊喂著吃一邊問,衣服洗完了?
劉副官笑笑說:“春花洗著呢。”
春花是大姑娘的名字,名字和人一樣新鮮標誌。
段至恆聽著外面的水聲,說:“手腳還挺勤快?”
劉副官道:“那能不勤快麼,給人家做正經老婆,不比在鄉下給老地主當妾要好?”
劉副官是個直性子,偶爾話一多就有點口無遮攔,加上春花也實在面目可愛討人喜歡,他這麼一說,語氣裡實在有點孃家人的自居。
段至恆掃了他一眼,道:“還傻站著?”
劉副官一愣神。
段至恆道:“你有時間我沒時間,有功夫多管閒事,還不快去洋行裡把人找回來?”
段至恆來,本來就沒打算急著走,他是很樂意逗一逗發財的,然後留下來喝壺熱茶,再慢吞吞的等到日落西山,看著馮雪英的影子一點點的挪進院子裡來。
他很習慣等待,小時候就等慣了的。
馮雪英不愛念書,總是念著念著就跑出去了,段至恆就總在書房門口等他,搬個小凳子一邊看書一邊等。等到太陽落山,馮雪英回來了,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摸出各種小玩意兒。有時候是發白的石子,有時候是兩頭尖尖的小鳥蛋。還有一次帶回來一小塊黑炭煤,擺在段至恆面前的時候,馮雪英的兩個手心全黑了。
段至恆嫌棄得皺眉,身子微微的往旁邊避開去,生怕馮雪英一巴掌抱上來弄髒自己的衣服。可剛避開一點,他又一臉無奈的探回去一點,怕馮雪英因此不高興,再也不找他玩了。
“你幹什麼去了?”他問,目光警惕的審視著對方手裡的黑煤塊。
馮雪英哈哈哈的笑,笑得兩頰紅紅的,薄嘴唇裡露出兩排細小的白牙。
“我上煤場裡摸寶去了!”
段至恆一瞪眼,說:“什麼?”
馮雪英把煤塊在他眼前晃了晃:“就這個,我摸來的!”
段至恆知道西郊有煤場,經常有些窮孩子上那裡扒車皮,說是扒,其實就是偷,成群結隊的,專門偷運煤車裡的煤。不過他沒想到馮雪英也會參與其中。早知道他會跟那幫偷煤小賊混在一起,他就不替他在先生那裡說謊了,更不會幫他抄字帖!馮雪英的字七扭八歪的特別難學!
“生氣了?”
馮雪英看著自己的小竹馬氣得臉色發白,只好訕訕的笑,一邊笑一邊伸出黑乎乎的手要去摸他的臉。
“我的小阿霖,我錯了還不行嗎?”他舉起一隻手擺在耳朵邊起誓道,“我,馮雪英,知道摸寶不對,以後再也不去了!”
段至恆不接茬,馮雪英擠眉弄眼的表情看得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把懷裡的書往他身上一甩,拎起腳邊的小書包就走了。
馮雪英還在後面追他,阿霖長阿霖短。一路從後院追到前門,在一叢綠茸茸的小樹邊,馮雪英“哎呦”一聲,忽的滾倒在了地上,嘴裡叫道:“阿霖……阿霖啊!”
段至恆一扭頭,馮雪英正抱著膝蓋朝著他的方向,十個黑手指,指甲縫裡都是黑的。
馮雪英的一雙手生得極其好看,白,手指還長。指甲蓋是整齊而圓長的淡粉色,從根裡淺淺的漲出半圈圓弧形的白。這雙手往段至恆面前一擺,段至恆就心軟,軟得忍不住想要憐惜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