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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帶了一絲絕望。軍醫面色也很慘澹:「說不好,不過明天中午前應該會知道。」話說成這樣,已經沒必要再問了,既然已經是死局,何必說透。幾個沒有吃藥的人費力地往火裡添柴,這附近不太可能有日本人了,而且火旺些方便及時觀察試藥人的反應,也讓人更不那麼絕望。大家圍著火堆,沒有人說話,氣氛說不出的壓抑。火光下,大家的目光流轉載幾個吃了藥的人臉上,忽明忽暗的光線讓那些面孔看起來都變得不可捉摸。趙半括被這種沉默壓得很憋悶,想說點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他們這群人不是沒經歷過這種要麼死要麼活的局面,但那都是在戰場上,過程迅速得一秒都不用,在本能下做出回答。而眼下這種默默等待宣判結果的折磨又叫什麼事。想到這裡,他內心一陣失望,閉著眼睛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還是渾身無力,還是頭暈,還是心跳很快。不對,心跳好像比平常快一些!這代表毒素入侵得更深於是血液供應系統紊亂?還是藥物起作用,開始恢復活力?趙半括已經完全失去判斷力了,他悄悄伸出右手到背後,從地上抓了一把帶著糙的泥,使勁捏了捏,想用真實的觸覺來確認力氣是否減弱,但捏了半天只感到自己的手在發抖。頓時心裡一片黯然,他明白自己已經緊張到了極限,完全無法客觀評價自己的身體狀況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半括迷迷糊糊將睡未睡中忽然聽到一陣騷亂,下意識地他手撐在地上準備起身,手卻抖得厲害,差點跌坐在地上。他坐正,卻看見糙三拿著一堆葉子往嘴巴裡面送,吃相像是餓了幾天的災民看見白麵饅頭那樣恐怖,而軍醫正努力從他嘴邊扯那些紫紅色的植物,拼了老命地大罵:「你他孃的想死啊,這個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毒藥呢!」糙三邊嚼那些葉子邊含糊不清地說:「媽的,小爺怕個求的死,這麼久都沒好,一定是分量還不夠,這樣得等到什麼時候?」軍醫聽了這話,頓住了,停下了想要阻止他的動作。其他人也面容慘然。也許糙三說的話是對的,他們沒有什麼理由來阻止他,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快承受不了這種折磨了,只是糙三最先發洩出來。這一鬧,大家更沒有說話的慾望,幾乎連看人都懶得看,只是機械地不時往火堆里加柴,也不知道各自心裡在想些什麼。趙半括睡意消退,坐著發呆,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忽然覺得眼前暗了下來,連添了幾根柴,卻發現火光更加暗淡,一抬頭,天空已經濛濛發亮,黑夜即將過去。如果軍醫說的是對的,到中午的時候還不見分曉,大家怕是真的都要死在這裡了。朦朧間趙半括感到一雙手按上自己的肩頭,一轉頭,原來是軍醫,一邊打量著他的臉色一邊低聲問:「你現在有什麼反應沒?」趙半括閉上眼睛感受了幾秒,睜開眼,看著軍醫期待的眼神,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軍醫又費力地爬到糙三旁邊,推了推他。糙三趴在那似乎睡著了,但是推著推著軍醫的臉色忽然就變了,不知道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一下手上用力把糙三翻了過來。糙三的身體仰面倒在地上,鼻孔、眼睛和嘴裡滲出的鮮血竟然已經乾涸了,臉上一片紫黑,已經毫無生氣。軍醫立即大罵了一聲。其他人都心中一凜,才湊過去,就聽到軍醫猛然哭出了聲,聽上去撕心裂肺。趙半括也被徹底打擊了,再也站不住,癱倒在地。其他人也都相繼坐倒,面色十分慘然。廖國仁青著臉,默默地拿著樹葉擦著糙三的臉,把汙血一塊塊地擦淨。長毛咬緊牙關,走上前去,把軍醫從地上扯起來就是兩耳光,小刀子上前一步想阻止,趙半括伸手拉住他,搖了搖頭。這種情況下,絕望已經快要吞沒所有人,發洩一下也許會很好。軍醫捱了耳光後停止了嚎啕,但還是下意識地抽泣著,眼神渙散,明顯能看出已經崩潰。現在看來糙三的死雖然直接原因是過量服用有毒的糙藥,但究其根本,還是因為他提出的這個解毒辦法。長毛抓住他的頭髮,像死狗一樣把他拖起來,鼻子幾乎貼上了他的耳朵,喝道:「老糙包,你不想糙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