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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病重,四房上下亂作一團,看門的奴僕不給梅樹青通稟,先前認識的管家婆子大約忙老太太的事去了,一個也見不著。
梅樹青為難了好幾天,擔心回來報信遲了,曹氏再有個萬一,太太不知道會怎麼埋怨他,最後一咬牙求見了大房那邊的管事,央他把信交給當家的太太保管,等曹氏病情好轉了,再拿給她看。
信交給了大房那邊,若是不出變故,江家現在當家的是江氏的大堂嫂,江流達的妻子管氏。
&ldo;怎麼不交給四老爺?&rdo;梅大嫂子問丈夫。
江氏這半天手腳發軟,接過梅大嫂子遞過來的熱茶喝了口才覺著好些,顫聲道:&ldo;是啊,我爹呢?沒給我娘找個好一點兒的大夫麼?&rdo;
梅樹青猶豫了一下,道:&ldo;有的,我聽說請了安興最好的藥鋪春和堂的大夫。&rdo;
梅大嫂子和他做了十幾年夫妻,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有事隱瞞,急道:&ldo;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啊,吞吞吐吐地幹什麼呢?&rdo;
梅樹青也覺著還是告訴江氏比較好:&ldo;太太,我去的那會兒四老爺府上正好多了一位小公子,說是一位姨娘生的。&rdo;
江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和梅大嫂子互望一眼,不敢相信地向梅樹青確認:&ldo;你是說我爹他……&rdo;
梅樹青很肯定地道:&ldo;四老爺添了個兒子,您有了個庶出的弟弟。&rdo;
江氏兩手用力抓著袖子,臉上忽喜忽憂,爹孃原本只有她和姐姐兩個女兒,姐姐早早嫁了人,她又跟著隋鳳跑了,可想而知身邊多麼寂寞。
差不多十年前,她聽說父親的妾室生了個兒子,可惜那孩子體弱,三歲那年生病夭折了。
而今父親已經年過半百了,老來得子本是好事,可正當這個節骨眼上,也不知道和孃的病有沒有關係。
只看梅樹青這神情閃爍的樣子,不用問,老爺子在這裡頭肯定沒起好作用,不是喜新厭舊偏心妾室,就是隻顧著兒子忽視髮妻,要不然梅樹青也不會在江府外頭轉悠了好幾天都沒能見上他一面。
江氏越想越覺著就是這麼回事,轉過身去開始收拾東西。
&ldo;準備準備,我要回安興。&rdo;
梅大嫂子猶豫了一下,道:&ldo;大當家那裡,您不跟他先商量商量?還有隨行的人手……&rdo;
江氏晃了下神,但仍是十分堅決地道:&ldo;我要回家,回去伺候我娘。&rdo;說著嗓子裡一梗,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梅大嫂子連忙上前扶了她,柔聲細語地安慰:&ldo;太太,您可別自己嚇唬自己,老太太年紀又不大,這麼多年都沒什麼病痛,想是身體素來康健,到是您,經不起折騰,可別老太太沒事您先病倒了。您快坐下緩一緩,就是要回安興,也得先把大姑娘和少當家安頓好了,再和大當家商量一下,看看都帶哪些……&rdo;
她話未說完,猛見隋鳳一臉陰沉站在門口,嚇了一跳,連忙噤聲。
江氏還未覺,拿帕子捂了臉,低聲泣道:&ldo;安頓什麼,月兒和城兒我自然都帶著,他們都這麼大了還沒見過外祖母……&rdo;
梅樹青眼見氣氛不對,沖老婆使了個眼色,貼著牆邊兒悄悄退出去。
梅大嫂子左右為難,想走又怕這兩口子真打起來邊上連個勸架的都沒有,就大當家那身手,太太還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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