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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記憶與想像結伴而行
付良舉
二○○五年十一月十五日於蘭州西關
很多個夜晚,我總是喜歡像個小孩子那樣安靜地坐在陽臺上,聽著舒緩的音樂,仰望璀璨的星空去想像倘若記憶永遠無法磨滅,伴隨生命的輪迴,一世又一世的存在,那將會是怎樣的情景?在所有的認識中,孟婆湯總是打碎我們有關此類想像的毒藥。
此刻,電腦螢幕上的《紫色星晝》似乎給予了我答案,儘管這樣的答案讓我傷心而難過。
這是一部有關記憶延續的幻想小說,相愛的人們,在神山大霧沒有散盡的時候紛紛別離。欒翼,靈異國的小王子,為了心愛的哥哥靈王梵莫獨自去了平行國度,那個傳說中與生命平行的世界。還有斂雪,一個美麗無辜的女子,讓年華與時光憑空流逝,與欒翼一起為了守候相同的愛人讓生命不老,記憶不褪,等待那兩百年之後與靈王梵莫重逢的時刻。可惜一切卻不是他們希望的樣子,正如梵莫所說的那樣:你們清楚我到底想要什麼嗎?也許在梵莫的心中所要的僅僅只是與前世一刀兩斷,與今世的妹妹依海相互陪伴,快樂直到蒼老,直到死去,而後繼續下一世的輪迴。那麼依海呢?丟失的記憶總讓她迷惘,琴光身上熟悉的感覺成為她溫暖的感動,很顯然她也在尋找自己丟失的記憶,相隔兩百年的記憶在一瞬間有了交融匯聚,而結局卻是同樣的支離破碎。
我忽然有些傷感地明白,記憶的延續其實就是為了徹底的忘卻。可是儘管如此,任何人總不希望自己永遠生活在一片混沌之中,於是努力地去尋找各自丟失的記憶,即使心痛也心甘情願。追逐與逃離、靠近與抗拒、深愛與錯愛,不能說誰對誰錯,在愛的國度裡從來沒有徹底的對錯。
梵莫說,他將要用自己的一生去守護心愛的弟弟欒翼;梵莫說,他不想做靈王,只想與斂雪離開,爾後長相廝守;可惜宿命將所有人推向彼此的對岸。在閱讀全文的時候,很多次我都忍不住地心痛,甚至在那些撲朔迷離的景象裡彷彿看到作者隱現的面容,她似乎很憂傷,似乎想要阻止什麼,但是終究與我們同樣的無能為力。是的,一切的文學創作都是一個獨立的過程,當作者沉溺其中的時候,那一個個虛構的角色也就有了各自的靈魂,讓任何人都無法抓住,包括作者在內,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故事。於讀者所能做的,只是跟隨作者空靈閃爍的文字去體會、去感悟。
時下,越來越多的年輕作者加入到文學創作之中,更多的只是用自己手中的筆反覆糾纏,或者說是肆無忌憚地去描寫、去虛構自己腦中僅有的記憶,讓人懷疑難道我們對青春的記憶僅僅只是停留於生活的表面?那麼,作為一名寫作者,最重要的想像力又去了哪裡?我想並不是很多寫作者喪失了想像力,而是過分商業化的出版環境使得他們追求了利益,忽略了文學的價值。
《紫色星晝》的作者分明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我看到她平靜地搭乘想像的翅膀,從遠處緩慢走來,建造出自己幻想中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有著濃濃的憂傷,有著濃烈的愛恨,有著與之平行的國度,有著輪迴糾纏的記憶,以及彷彿火花迸射的靈光。也許有人會反駁,年輕的作者只能去書寫有關想像的文字,因為他們缺少生活的積累與磨鍊,即便如此,縱然想像沒有約束沒有束縛,但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將思想的觸角延伸到自己所要達到的地方,更何況用文字去折射出對生活的暢想,箇中辛苦,自是不言而喻。
難得可貴的是作者做到了,對於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女孩子,能寫出這樣揮灑自如並且老到嫻熟的文字讓人驚訝於她的才華,必須得承認,對於那些有著文學天賦的孩子,年齡已經不再是阻擋他們前進的障礙。
只希望作者能夠珍惜自己的才華與靈氣,在未來的創作之路上,讓記憶與想像結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