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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的一聲一下子坐起身。
封岌平靜地躺在那裡,對寒酥的反應並不一樣。可就在他以為寒酥會說什麼的時候,寒酥十分平靜地重新躺了下來。
床幔內光線晦暗,幾乎看不清她的表情。封岌尋到她的手,將她的手握在掌中,道:“寒酥,我們不會永遠這樣偷偷摸摸。該有的,你都會有。”
可寒酥並不想要。
封岌不可能是她的良配。雲泥之間天然有溝壑,不是上位者俯身靠近,下位者就要感激涕零地與他在一起。身份地位的不平等,奢求感情裡的平等是上位者的遷就、是下位者的貪心。
這世間女郎,大多數人若是遇到寒酥的情況,遇見這樣一個如神如祇的人俯下身來訴真情、要迎娶,大多都是歡喜的。
可那不是寒酥。
她不要不平等的眷侶關係,這與愛意多少並無關係。
寒酥想起桌上的燭臺還沒有熄,她掀簾而望,卻見燭臺上的蠟燭只剩一丁點,不用吹熄,一會兒就會燒盡。她放下床幔的前一刻,目光不經意間一掃,掃見窗下的那盆綠萼梅。
寒冬過去春暖花開,綠萼梅卻開始陷入枯睡。
寒酥鬆了手,床幔在她指上緩緩降落。她轉過身來,面朝著封岌,主動將手搭在他的腰身,湊過去在他的唇角輕吻,然後埋首在他懷裡安眠。
一片黑暗裡,封岌慢慢皺眉。他將手搭在寒酥的後腰,將人圈在懷裡。他敏銳地覺察出了什麼。
——寒
酥越是溫順安靜的時候,越是要籌備給他個大驚喜。
寒酥睡著了。封岌輕輕捏一下她的耳垂,再靠過去,將一個溫和的吻落在她的眉心。
寒酥是個固執的人,可封岌是個更固執的人。
不管她要做什麼,封岌都不可能放手。
·
宮中。
皇貴妃臉色鐵青。在她面前一片狼藉。她親手燉了補湯送去給聖上,可是她連聖上的面都沒見到,就被打發了。這還是頭一回!
“前幾日還在寵孫貴人,最近又迷上從北齊送來的媚坯子了!”
一個宮婢從外面進來,先看一眼內殿的情況,再覷一眼皇貴妃的臉色,才小心翼翼地稟話:“娘娘,汪府……”
“住口!”皇貴妃直接打斷宮婢的話。
皇貴妃又拿起桌上僅剩的一個杯子朝地上摔去,在清脆的碎裂聲裡,皇貴妃心裡得到了片刻的暢快。她憤恨地抱怨:“不是跟我要這個就是跟我求那個,他們可問過我在宮裡舒不舒心?”
幾個宮婢跪在地上,儘量低著頭,大氣不敢喘。
皇貴妃還想摔東西,卻發現桌上已經空無一物,沒有東西可以讓她摔讓她發洩。
她咬咬牙,下令擺駕。
在不痛快的時候,看見憎恨之人悽慘無比,將是一種暢快。所以,皇貴妃乘著步輦去見被打入冷宮的皇后。
皇宮的住處冷冷清清,連個宮人的影子都看不見。皇貴妃憶起往日每次拜見皇后時,皇后那個趾高氣昂的樣子,再看看眼前的悽清破敗,她心裡稍微好受了些。
宮婢從屋裡出來迎接,被皇貴妃身邊的大宮女一巴掌扇過去:“放肆!竟然不知道迎接皇貴妃!”
宮婢被這一巴掌打得腳步趔趄,朝一側跌去。她趕忙爬起來,朝皇貴妃跪地請安。
皇貴妃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抬步往屋裡去。
宮婢殷勤地掀開簾子,讓皇貴妃邁進去。不同於外面的日光暖亮,屋內要晦暗許多。皇貴妃剛進來,有些不適應。
皇后脫去華貴的鳳袍一身素衣斜倚在羅漢床上,手裡拿著卷話本,打發時間。她已經聽見了外面的響動,早知道汪氏過來了。直到皇貴妃進來,她也懶得抬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