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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封岌還是不太喜歡寒酥來這種地方,這裡太髒太臭。
“沒事。在家裡等我。”他說。
寒酥聽他這樣說,一下子放心許多,她問:“那將軍什麼時候能解決這邊的事情完好無損地回家去?”
“回家”這個詞從寒酥口中說出,讓封岌想了一下,不答反問:“你希望我什麼時候回去?”
寒酥微怔,轉頭朝門口望過去,隨著她的動作,搭在封岌指間的輕紗滑墜下去。
她見只有長舟在門口沒有別人,才壓低聲音詢問:“將軍被冤枉關押在這裡,您是不是並不棘手?”
是不是來天牢看他是多此一舉?其實他完全不會有事。
“也不是。”封岌回答得模稜兩可。不過他也沒有再多解釋,而是問:“就這麼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寒酥篤定。一方面是她瞭解的赫延王有著至高無上的身份地位,卻從未享受過與之相當的生活,一直四處征戰,與苦寒相伴。滅北齊一直都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事情,如今只差最後一步,他不會放下戰事,急於爭權謀位。權勢向來不是他所求。
這另一方面……寒酥心裡有一種不能說出來的篤定——若他真要造反,也不會這麼輕易失敗被抓。
她點頭。
封岌笑笑,道:“天黑前會回去。”
他又問:“沒給我帶吃的?別人探監都要帶些酒肉。”
寒酥愣了一下。這東西還真沒準備。她說:“下次一定。”
封岌好笑地瞪她一眼:“那我在這裡多待一日,等你明日給我送酒肉?”
寒酥輕輕搖頭:“那將軍還是早些回家比較好。”
封岌看著她帷帽白紗下襬輕晃的幅度,略彎腰,拉過她搭在腿上的手。他將她的手放在掌中,仔細看了一會兒,又用拇指指腹從她手腕處開始,動作緩慢地朝著指端方向撫過,來來回回。
再他又一次捏寒酥指尖的時候,寒酥迅速將手縮回。她站起身,道:“我走了。”
封岌沒留她。目送她的身影遠去,然後他在乾草床鋪上躺下來,放鬆地閉目養神。牢中環境髒臭差,可也不會比軍旅生活更糟糕多少。
他完全不急著出去,一定有人比他急多了。
封岌所料不錯,自他進了天牢,無數文武官員不停進宮求見。尤其是武將,但凡在京中的武將,無人不皺眉奔走。有些武將本就鄉野出身,脾氣也暴躁,罵罵咧咧。
一些文臣看得直皺眉。
“赫延王是被陷害的吧?”
“這誰知道?我只知道就算不是陷害,現在陛下也不能除了他,你看看那群武將的架勢……”
“唉,赫延王風頭太盛。大荊還姓赫連。這不管是對赫延王還是對皇家都非好事……”
赫延王出事被關進了天牢,整個赫延王府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的心都揪起來,惶惶不安。原本府裡上上下下都在為大
郎的婚事籌謀,如今也是都沒了心情,將所有事情停下來。
不停派府裡的下人出去探聽訊息不夠,大夫人更是推大爺也出去打探。三爺和四爺,還有晚輩的郎君們也都急匆匆地出府。
“大家都怎麼了?”封珞跑進來偎在母親懷裡。他仰頭望向三夫人:“他們都說二伯父出事了。”
三夫人摸摸他的頭,安慰:“不會有事的。”
話雖這樣說,可心裡的不安卻很濃。這越是站在高處的人,一旦跌下來,那是真正拖家帶口的屍骨無存。
若說整個赫延王府唯一不擔心的人,那應該只有寒酥了。她坐在窗下平靜抄書。他說沒事,那就沒事。他說晚上會回來,那就會回來。
她抄完最後一頁,彎下腰來輕輕吹了吹上面的墨跡,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