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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子進宮,哪是送她去享福,分明是讓她替姐姐去受死,拿她的命去填葉家的忠義牌坊。
轟隆隆——
廊外驚雷乍起。豆大的雨點砸在地上,劈啪作響,激起一片塵土。
葉妙安臉煞白,咬緊了下嘴唇,一言不發。那廂宋姨娘的抽泣聲又漸漸起來了。
田夫人看她不吭聲,鬆開了手去,合著青花瓷碗抿了一口茶,方才緩緩道:「何為孝道?」
葉妙安低聲道:「孝者,畜也;順於道,不逆於倫,是之謂畜。」[1]
「何為三從?」
「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2]
「何為婦德?」
「幽閒貞靜,柔順溫恭。」[3]
田夫人微微一笑:「這聖上,是真龍化身,齊天壽福,比父兄還要尊貴些,二姑娘說是不是?」
「是。」
「叫你去伺候聖上,你是願還是不願?」
葉妙安沉默了半晌,啞著嗓子:「願意。」
「那便得了。」田夫人頷首,「進宮這事,你父親原是想親自和你說的,但怕女孩子臉皮薄,心裡歡喜,面子上也得拿捏些態度。你既然願意,這事就好辦了。」
說罷,吩咐下人:「既然要進宮,吃穿用度不可再省,一律按夫人算。」
回去的路,雖打著傘,葉妙安的肩上還是濕透了。驟雨來的太急,走時還欣欣然的槐花被打落了一地。她便踩著這一地的細碎白花進了屋。
春蘭趕忙上來,幫主子換了家常衣服。葉妙安抱著湯婆子,縮排被裡,還是止不住一陣陣的抖,不知是身上冷,還是心裡冷。
這廂宋姨娘不講究,趴在錦榻上,只管哀哀慼戚地嚎:「我就這麼一個姐兒,還指望著嫁個好人家,如今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哦——」
「什麼去不去的,我還沒死呢,姨娘這是作甚。」葉妙安心下不耐,忍不住出言道,「有這個勁頭,不如想想轍。」
「對,對!」宋姨娘突然被點悟似的,「我去求求你爹,也許事情還有迴轉。」
葉妙安苦笑:「今日夫人的話還聽不出來麼,這事本來就是父親的意思,還能叫他抗旨不成。」
「那可怎麼辦?」宋姨娘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
葉妙安自己說要想出路,但是其實也沒個主意,一忽想著裝病,一忽想著絞了頭髮去做姑子,念頭兜兜轉轉一大圈,都冒了個泡就破了。
她正煩惱著,宋姨娘突然一拍大腿,「有了,我去找張大人,他總不能見你尋了死路!」
張炳忠。
這名字在葉妙安心裡浮了一浮,好像含了一顆新釀的梅子,先是甜絲絲的滋味湧了上來,少頃就變成了難言的酸。
張炳忠,吏部左侍郎之子,翰林院修撰,當朝探花郎。文采出眾,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4]。她在家中宴上隔著垂花門遠遠見過那人幾次,笑語晏晏的儒雅模樣,見之望俗。
但這人已經和姐姐納了吉,是不能想的了。
「與張大人又有何干。」
這話正戳到宋姨娘頭上,氣的跳腳:「誰不知道張炳忠對你有意,原是差人來問你年庚的,卻叫田夫人給撅了回去,非說嫡庶有別。這老貨竟把張家老太太都說動了,才便宜了你大姐,把婚事許給了她。」
末了,她一叉腰,潑婦似的對著門外罵:「敢害我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生的閨女跟個母夜叉似的,看哪個爺們肯睡,死皮賴臉嫁過去也是守活寡!」
宋姨娘原就是在草臺班子唱花旦的,說話上不了檯面,一著急便現了原形。也正是有這麼一個生母,葉妙安格外端著,不爭不搶,生怕被人看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