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馬前懸人頭馬後載婦人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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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約是常昆提出來的。
常昆饞了老道士的葫蘆一個多月。那不是普通葫蘆,是個空間法寶。百寶箱似的,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
有這麼個葫蘆,行走天下該多方便?
這些年常昆在北疆幾千裡來回奔走廝殺,受夠了到處找吃找喝的麻煩。想想當時如果有這麼一個葫蘆,那該多好?
就像現在,腰間水袋乾癟癟的。中原大旱,小樹林都枯了,找水就是個大麻煩,要是葫蘆在手,哪兒會有這樣的煩惱?
為了贏下這場賭約,入手葫蘆,常昆一夜間從玉門關狂奔至汝南,上蔡已遙遙在望。但也累得夠嗆。
估摸著回道士雖然厲害,但腳程耐性未必趕得上自己,覺得有點穩了,就這裡休息一下,回個氣。
才睡了一兩個小時,就被地面傳來的震動驚醒。
這種震動感太熟悉了,這些年與胡騎廝殺,戰馬賓士踐踏大地就是內味兒。
為什麼開口就是匈奴人,實是近一段時間,中原這片是匈奴人的天下。去年,匈奴破洛陽,開年初破長安,中原公卿衣冠南渡,司馬晉已移國江東。
汝南屬豫州,正是中原這片。如果有大隊騎兵,八成可能是匈奴人。
遇到匈奴人怎麼辦?殺唄。
恍悟過來的常昆現在已沒有揪著胡人殺、不殺吃不下飯的執念。但遇到了,絕不會放過。
常昆的感應非常強,從感應到地面的震動,到大隊騎兵洶湧出現在眼簾裡,已是差不多十分鐘後。
一瞧,果然是匈奴胡騎。
大約三百騎,是懸顱載婦耀武揚威啊。
馬前懸人頭,馬後載婦人,這就是五胡,這就是這個時代漢人的悲哀。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常昆拔槊,舉步相迎。
三百騎,對常昆而言只是區區。但這些匈奴騎兵很多都載著俘虜的婦人,這讓常昆不好發大招。
一個大招下去,三百騎、六七百匹馬不死絕也得報銷一大半,被俘虜的無辜婦人們也得跟著報銷。
只能用巧技。
常昆持搠,大步流星,雙腿邁開就是百八十米。幾步便到了近前。
三百匈奴騎兵馳騁衝擊的威勢的確不小,但對見慣了大場面,把胡人當雞崽子宰殺的常昆而言,不過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
大槊一抖,寒光乍起。
殺雞崽子,無須贅言。只仿若猛虎輾轉,蛟龍騰躍,修長的槊刃所過之處,殘肢紛飛斷臂四射,人頭滾滾間血流成河。
常昆抖動大槊如颶風席捲,繞著一圈殺回來,三百騎盡數授首,卻才不過分鐘。
吃頓飯喝杯茶的功夫都不夠這點。
常昆追回四散的馬匹,將捆綁在馬背上的婦人解下來,沒先對驚魂不定的婦人們說什麼,只取了匈奴人的水袋和乾糧,一一分發下去。
半晌,才聞得低泣聲。
常昆只是不語。
這樣的事,這些年見的多了。
見的多,似乎見怪不怪,麻木了。
憐憫又能怎麼樣呢?他無能為力。見到的救一救,見不到的卻不知有多少。不敢想,便也不想了。
婦人悽慘,男人該背鍋。但這個時代北方和中原的男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江東有大江阻隔還好,大江以北這些年屢遭胡人荼毒。三國亂世的創傷沒來及修復,就又迎來沉重一擊,敢打敢殺男人都要死完了。
真正的鍋,該司馬晉來背。
司馬代曹半個世紀,好事沒一件,爛事一大堆,最後搞到現在這樣子。司馬氏不背鍋誰背?
婦人們吃了些乾糧,喝了些水。情緒平復了些,常昆才跟她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