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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帳內燭火搖曳,桌几上正攤開著地勢圖,陳鋪的宣紙上,沾墨的筆尖停頓,最後放置在硯臺上。
李君赫席地而坐,淡淡地瞥向跪坐在不遠處的青葙,她面容蒼白,身姿已越發瘦弱,她道:「我已將玉靈蠱的訊息放出去,李澤中了青轅的毒,為此深受折磨,他若聽聞,必會露面奪取。」
苗家與叛軍之爭便是為了這靈蠱,爭得面紅耳赤,李澤對苗家窮追不捨,也是為了此。
李君赫指尖輕輕摩挲,道:「此事冒險,孤會派人保你周全。」
青葙眸色平和,繼續道:「我只要朝廷從今往後庇護苗民,其他別無所求。」
李君赫凝視著她,指尖微頓,「苗人為大盛子民,自會佑百姓安居樂業,孤素來不喜欠人恩情,往後有何需求儘管來找孤。」
「往後再說吧,我為的只是我自己罷了。」青葙嫣然一笑,話語說得輕描淡寫。
她命不長已,還有幾個往後,苗民因蠱毒之術與世人皆怨不少,以前是迫於蠱王的狠厲,各方勢力不敢妄動,如今蠱王已去,青葙只能帶著族人躲入深山。
深山與世隔絕,弊大於利,唯有得到朝廷的佑護,才能活得正大光明。
青葙叩首行禮,「多謝太子殿下。」
言罷,她便退出了中軍帳。
帳內恢復安靜,硯臺上的筆墨已幹,李君赫目光落在書寫的宣紙上,幾個月來平定嶺南的歷程,叛軍近十萬鐵騎士兵隱約的在減少,像是被轉移了。
李君赫指尖輕扣桌面,叛軍似乎在籌劃什麼,這嶺南不安全,還是該將意歡送回京城。
夜色朦朧,明月漸圓,除去月光,便是各營帳的火把照明視線。
營帳之外,李昭景仰首半躺在輜重車上,隔著稀疏的樹葉,賞一輪明月,神色自若。
秋風落葉飄到他面容上,拂開落葉,李昭景坐起身來,不經意間瞥見一抹倩影從太子的營帳出來。
他挑了挑眉稍,從輜重車上跳下來,提步跟上去,營地裡路面不平,腳下不慎踩到枯枝,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走在前面的身影有所察覺,青葙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正見身形高大挺拔的二皇子跟在身後。
李昭景頓住,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他抿了下唇,冷聲道:「這夜闌人靜的,男女授受不親,你去太子的營帳做甚。」
他大哥可是成了婚的。
青葙回道:「二皇子不必如此警惕,苗家與焰陣軍交涉,自然是一些政務。」
李昭景又道:「之前多謝你了,你的名字可是叫青葙?」
青葙望著他片刻,沒有回應,最後還是選擇準備離開,見此,李昭景連忙叫住她,「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過。」
青葙輕頓,藏在袖中的手微攥,隨後放在身後,嫣然笑起來,甜得像個孩童一般,「我們不認識。」
李昭景不解,忙道:「可是」
青葙打斷他的話,「如果認識,我一定超級超級討厭你!」
李昭景一怔,隨即便有些氣惱,好心與她致謝,竟說出這樣無禮的話語,還如此不遮掩,即便是討厭也不能故意說出來,給他聽吧。
李昭景上前兩步道:「你這丫頭好沒禮數,招你惹你了,一來就討厭我,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青葙輕蔑地哧了一聲,看起來十分不友好,插著腰肢道:「說三遍都可以,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無禮!豈有此理!」李昭景氣惱道,虧他之前還對她客客氣氣的,「南蠻女子皆都是如此不知禮數的麼。」
青葙惡劣地回道:「你知道就好。」
李昭景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便是聽她說這樣的話,就覺得氣惱,在林中時也是這般,一副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