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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正自悲慟,聞言,也反應過來,同樣臉色一變,道:“祖宗爵位不能丟!珍哥兒是個不成器的,從族中重新擇人承襲,爵位絕不能丟啊,否則,我百年之後,無顏去見老國公啊。”
說到最後,賈母又是面容悲慼,老淚縱橫,哭訴道:“我平日不大管你們,你們就一味吃酒高樂,娶小老婆的娶小老婆,愈發得了意,現在連祖宗傳下的爵位都丟了。”
賈赦臉色一黑:“……”
一旁正自玉容蒼白,垂淚不語的尤氏,聽到自家丈夫被宗族拋棄,嬌軀輕顫了下,芳心幾欲碎裂。
賈蓉眉眼微微低垂,眸光閃爍,聽這意思,爵位似乎還保得住?
王夫人臉色變換了下,迎著一眾目光,說道:“我這就去見寶玉他舅舅。”
賈政也道:“母親,傅試這會兒,想必已下了值,兒子也去見見傅試。”
這時,鴛鴦從裡屋走出,輕聲道:“老太太,誥命大妝已備好了,還請老太太移步更衣。”
且不說賈家之人各尋關係,卻說大明宮中,偏殿之內。
崇平帝臉色淡漠,手持御筆,凝神批閱著奏摺。
倏而,殿外傳來腳步聲,正是大明內相戴權,手中拿著幾張紙,面色有些古怪。
“去賈府傳旨的回來?”崇平帝頭也不抬,凝神看著奏疏,淡淡說道。
戴權道:“聖上,剛剛回來,賈家領了聖旨,謝了恩,只是奴婢這裡卻是收到內衛送來的一件關於賈家的趣事。”
崇平帝放下奏摺,面容淡漠,目中現出幾分狐疑,臉色倒也看不出喜怒,問道:“你這奴才,什麼趣事?”
戴權躬身陪笑,上前,說道:“聖上,您看,這是方才內衛送來的,賈家早上在榮禧堂,三堂會審賈珩。”
說著,雙手呈遞而來。
聖人批閱奏摺,為邊事煩憂,肝火旺盛,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遷怒於他。
如能以這些趣事暫解聖人之愁悶,他也好伺候。
而且,這都午時了,聖人卻無用膳之意,皇后娘娘問起來,他也要挨訓斥。
崇平帝接過幾張紙,垂眸閱覽著,一張張翻過,其上文字赫然是榮禧堂中發生的一切,眾人神情、對話幾乎一字不差,躍然紙上。
顯然賈府不僅被忠順親王著人滲透,也在崇平帝手下內緝事廠的探子密切監視之下。
崇平帝看著其上賈珩之言,雖然威嚴面容之上,臉色淡漠依舊,然而目光深處隱有一絲驚異,淡淡道:“這賈珩倒是曉明大義,寧折不彎,不想寧國之下,竟還有這樣的少年郎?”
對賈家榮寧二公膝下子嗣的情形,他自是知道的,皆為紈絝子弟,沉溺於富貴榮華,飛鷹走狗。
百年公侯之家,至於今日,早已腐朽不堪,遍觀族人,竟無一個可用!
想當年榮寧二公,率騎兵深入草原,如今……
對於四王八公子弟,這些年有一二奸惡之人惡意揣測,說他因戾太子故,一味重用文官,有意打壓四王八公,此論實則大錯特錯。
如今國家多事,正值用人之時,四王八公為朝廷武勳,國家柱石,其身居高位,然而卻尸位素餐,不能為君父分憂。
他縱是有意扶持,又待如何?
北靜王水溶,南安郡王嚴燁,王子騰……這些他哪一個沒有重用?
然榮寧二府,卻在富貴榮華中迷了眼,勾結賊寇,擄掠婦幼,到這是大漢勳貴該做的事嗎?
“將賈珩除籍?朕奪了賈珍的爵位,賈家就除籍以報,只顧親親相隱,眼裡只有宗族利益,置國家法度於何在?”崇平帝放下手中的信紙,面色淡漠,冷聲說道。
顯然是對賈家之人對賈珩不顧宗族報官的指責,予以的批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