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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ldo;縣局的驗屍報告怎麼會不具備法律效力?&rdo;
徐大慶嘆氣說:&ldo;縣局原來的法醫退休後,名額一直空缺。有願意來補缺的,業務卻是三腳貓,局長看不上,可局長看得上的又不願意到縣城屈就,這職位就空了小半年,這期間有需要法醫鑑定的案子,就由縣醫院的外科醫生出馬。小地方,只能這麼將就。信訪辦對付訪民的經驗豐富,一眼就把這個漏洞揪了出來。&rdo;
我正琢磨著這話不對味,馮可欣倒先拉下臉說:&ldo;原來我們大老遠地趕過來不是辦案子,是給于娜的家人當槍使,兼給你們局裡擦屁股。&rdo;可欣的語氣有點重,可話糙理不糙,桃源縣局是在耍弄市裡,正該敲打敲打。
&ldo;可欣老弟,借我倆膽子我也不敢讓市局幫我們收拾爛攤子。請你們大駕下來,是我跟縣局和市局爭取的。咋說呢,我幹了十來年刑偵,本事不大,警惕性還是有一些。我總覺得盛世花園的這三起案子有蹊蹺,雖然看上去像是意外,可是一年之內連著死了三個人,咱們幹刑偵的難免要打個問號。撇開那個建築工人不提,就說張小勇,孤零零地吊死在荒郊野外,就算他有那見不得人的愛好,也不能排除有人下黑手,只要趁他意識不清醒時收緊勒在他脖子上的床單,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了他的命。再說于娜,她死前分別把幾個縣領導送上車,怎麼也不至於回頭就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還倒在地上被自己的嘔吐物憋死,這讓人難以信服。&rdo;徐大慶尷尬地咧開大嘴呵呵地笑。
我聽明白了,說:&ldo;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幫你查查這三起案子。如果確實是意外,你也就安心了;如果不是,就啟動刑事偵查。這三起案子時間已經不短,現場沒有勘查價值,除去于娜,另外兩具屍體也早就火化了吧?&rdo;
徐大慶說:&ldo;對,死者家屬都沒有異議,咱們又沒立案,也不能干涉人家火化屍體。不過現場證物還都儲存著。&rdo;
我說:&ldo;我理解你的苦心,你這也是負責任的態度。不過也別抱太大希望,畢竟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咱們只能盡力而為。而且你想過沒有,如果這幾起案子不是意外事件,兇手是一人還是多人?三起案子有沒有關聯?兇手的作案動機又是什麼?&rdo;
徐大慶搖搖頭說:&ldo;毫無頭緒。我的想法也就是跟你們說說,畢竟沒有任何痕跡或證據。作為一名刑警,這個懷疑非常不嚴謹。&rdo;
馮可欣也聽明白了。
剩下的一段路,大家沒怎麼說話,心情都有些沉重。
3
2013年9月17日黃昏。
桃源鎮殯儀館。
我們到縣城裡吃了碗麵條,喝了幾大口礦泉水,就直接趕到停放于娜屍體的殯儀館。有兩撥人已經先於我們等在那裡了。一撥是于娜的丈夫李強生和婆婆郝翠,就是這兩個人執意要求二次鑑定以達成他們索求巨額賠償金的目的,這行為背後的人心讓人有些齒寒。
李強生的個子很矮,卻相當壯實,是個鄉土氣息濃厚的漢子,在桃源鎮政府工作。郝翠和她兒子的體形相似,臉又大又圓,眼睛卻很小,像在一個肉球上開了兩條縫。他們母子倆爭先恐後地和我握手,滿臉堆笑,看不出一點喪妻喪媳之痛。我想著自己的屍檢報告就要被他們拿去換錢,心裡有說不出的彆扭。
還有兩個人在這裡,竟然是陰魂不散的程佳和一個陌生男子。這讓我壓不住火氣。&ldo;你怎麼會在這裡?誰給你透露的訊息?回去我非讓局裡處分洩密的人不可。&rdo;
程佳訕笑著說:&ldo;姐,你看你又不高興了,我也是工作在身迫不得已,這個連環意外死亡事件挺吸引眼球的,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