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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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碎自己身上的鎖鏈時,難道你能說這是軟弱嗎?一個人家宅失火,他大驚之下鼓足力氣,輕易地搬開了他頭腦冷靜時幾乎不可能挪動的重物;一個人受到侮辱時,一怒之下竟同六個對手較量起來,並將他們一一制服,能說這樣的人是軟弱嗎?還有,我的好友,既然拚命便是強大的力量,為什麼繃得緊便該成為其反面呢?”——阿爾貝特凝視著我,說:“請別見怪,你舉的這些例子,在我看來和我們討論的事是風馬牛不相及的。”——“這可能,”我說,“別人常責備我,說我的聯想方法近乎荒謬。那麼就讓我們來看一看,我們是否能以另一種方式,設想一個決意擺脫生活擔子的人——這種擔子在通常情況下是愉快的——是什麼樣的心境。我們只有具有共同的感受,才有資格來談論一件事。”
“人的天性都有其侷限:它可以經受歡樂、悲傷、痛苦到一定的限度,一旦超過這個限度,他就將毀滅。”我繼續說,“這裡的問題並不在於他是軟弱還是堅強,而在於他能不能經受得住自己痛苦的限度,無論是在道義上或肉體上。我認為,把一個自殺者說成是懦夫,正如把一個死於惡性熱病的人稱為膽小鬼一樣,都是不合適的,這兩種說法同樣是離奇的。”“謬論,簡直是謬論!”阿爾貝特嚷道。——“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荒謬,”我說。“你得承認,如果人的機體受到疾病的侵襲,使他的精力一部分被耗蝕,一部分失去了作用,再也不能痊癒,無論怎麼治也無法恢復生命的正常運轉,這種病我們稱之為絕症。
“好吧,親愛的,讓我們把這個比喻用於精神上吧,請看一看人在狹隘的天地裡,各種印象對他起著什麼作用,是怎麼確定他的思想的,直至最終不斷增長的激情是如何奪去他冷靜的思考力,以致使他毀滅的。
“沉著而有理智的人雖然對這位不幸者的處境一目瞭然,雖然也勸說他,但都是徒勞的!這正如一個健康人站在病人床前,卻一點兒也不能把自己的精力輸送給病人一樣。”
阿爾貝特覺得這些話說得太籠統。於是我便提起一位不久前淹死在水裡的姑娘,又把她的故事給他重講了一遍:“這是一位年輕的好姑娘,是在狹小的家庭圈子裡長大的,每星期幹些家務活,到了星期天就穿上一套逐步添置的盛裝同幾個情況與她相似的姑娘一起到郊外去散散步,也許逢年過節還跳跳舞,再就是同女鄰居興致勃勃地聊上一陣,說說某次吵嘴的起因啦,誰散佈誰的流言蜚語啦,等等,除此之外就談不上別的娛樂了。——她火熱的天性後來感覺到了某些內心的需求,男人的諂媚奉承更增加了這種需求;以前的快樂已經漸漸變得平淡無味了,最後她終於遇到了一個人,一種從未經歷過的感情不可抗拒地把她吸引到他的身邊,於是她便把一切希望統統寄託在此人身上,忘掉了周圍的世界,除他之外,除他一人之外,她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感覺不著,她心裡只想著他,只想著他一個人。空洞的消遣雖可滿足變化無常的虛榮心,但她不為其所左右,一心徑直追求自己的目標,她要成為他的人,她要在永恆的比翼連理中尋找她所缺少的一切幸福,享受她所渴望的種種歡樂。頻頻許下的山盟海誓,給她吃了定心丸,使她確信自己的希望絕不會落空;大膽的愛撫更增添了她的欲求。這一切都充塞著她的心靈;她浮蕩在恍惚的神思中,沉浸在對於歡樂的預感中,她興奮到了極點,終於伸出雙臂,要�